在明朝 哪个皇帝结束了皇妃宫女的陪葬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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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朝 哪个皇帝结束了皇妃宫女的陪葬制度,第1张

编辑本段英宗身世

明英宗朱祁镇,生于宣德二年冬十一月己亥(十一)日(1427年11月29日),他的一生充满了传奇色彩,身世就很神秘。 宣德年间(1425-1435),宣宗朱瞻基的正宫胡皇后举止得体,贤良温淑,是一位不可多得好皇后,宣宗还有一位贵妃,姓孙,是永城县(今河南永城)人,主簿孙忠女。10岁时。经彭城伯夫人、张太后母亲向成祖推荐,选入内宫抚养。永乐十五年(1417年),册封为皇太孙嫔。宣宗即位后,被册立为贵妃。这位孙贵妃深的宣宗皇帝的喜爱,唯一遗憾的是没有得到皇后的宝座,于是孙贵妃绞尽脑汁总想挤掉胡皇后而自立。 机会终于来了,宣宗皇帝的子嗣一直不旺,胡皇后没能为宣宗生下一个皇子,孙贵妃虽然也没能生子,但她想出了一条偷梁换栋的计策,她派人在宫中四处打探看哪位宫女被皇帝临幸后怀有了身孕,于是将找到的宫女藏在秘室之中,与外界隔绝,派专人送饭、照看。然后买通御医,对外号称怀孕,并伪装了许多怀孕的迹象。 由于当时孙贵妃深的皇帝的宠爱,因此无人敢透露半点风声,就这样十月怀胎,宫女顺利产下一子,孙贵妃马上派人将孩子抱到身边,秘密处死了宫女,然后派人立即通知宣宗,自己也装出一幅产后非常虚弱的样子。就这样这个小男婴就成了孙皇后的亲生儿子,而这个小孩就是后来的大明英宗朱祁镇。

编辑本段英宗生平

正统时期

明英宗朱祁镇出生四个月即立为皇太子,母妃孙氏遂册为皇后。宣德十年(1435年)春正月,明宣宗驾崩,皇太子朱祁镇即位,以明年(1436年)为正统元年。随着仁宣朝重臣“三杨”的相继去世与引退,加之后宦官势力的急剧上升,正统朝的政治日趋腐败,太监王振即为其中的代表人物。明英宗非常宠信王振,对他言听计从。王振也依仗皇帝的威严排除异己,树立朋党。 在漠北,当时的蒙古已经一分为二——瓦剌与鞑靼。两个部落互相征伐,到了英宗朝,瓦剌强大了起来,并不断骚扰明朝的北边,瓦剌部当时的实权掌握在太师也先的手里,他经常派人以向朝廷进贡为名,骗取赏赐,因为当时明朝对进贡国家的使者,无论贡品如何,总要有非常丰厚的赏赐,而且是按人头派发。也先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派出的使臣不断增加,最后竟加到3000多人。 王振对此忍无可忍,下令减少赏赐,也先以此为名对明朝发动战争。英宗年少气盛,想御驾亲征,王振也想耀武扬威,名留青史,于是极力撺掇英宗亲征,但是由于当时朝庭的主力都在外地作战,一时难以调回,因此朝中大臣都劝阻英宗不要亲征,但最后还是没有改变英宗的态度,于是从京师附近临时拼凑了20万大军,在英宗的指挥下浩浩荡荡开始亲征。 由于连天大雨,加之粮饷接济不上,军队的士气非常低下。行到大同附近,看见被也先杀的尸横遍野明军尸体,英宗和王振都动摇了,于是决定撤军。但是王振的老家在蔚州,离大同非常近,于是他决定大军绕道蔚州撤退。王振的提议立即遭到群臣们的反对,认为这样会耽误撤退的时机,但是王振哪里听得进去,加上英宗也希望给王振衣锦还乡的机会,于是大军开始朝蔚州方向移动。 这时王振又心血来潮,怕大军经过会踩坏家乡的庄稼,自己就会背上骂名,于是建议按原路撤军,就这样宝贵的时间被耽误了。当大军行到怀来附近时,由于辎重还没有赶到,于是王振下令原地驻扎等待。

土木堡之变

就在怀来城外的土木堡,明军被也先军赶上,并包围。也先切断了明军的水源,明军被困死地。也先假意议和,趁明军不备,发动总攻。明军全军覆没,英宗被俘,王振被明将樊忠杀死,英国公张辅、兵部尚书邝野等大臣战死。这就是著名的土木堡之变。英宗也开始了他一年的北狩生活。 英宗被俘后,也先觉得非常难办,是杀是留无法决定,好在也先的弟弟伯颜帖木儿认为英宗奇货可居,劝也先留下英宗,他的提议得到了也先的认同,英宗也得以保全了性命。英宗被俘的最初一段时间,也先总是带着英宗到处招摇撞骗,但都遭到了明朝边将的回绝,不久之后的九月六日,孙皇后与朝廷重臣立郕王朱祁钰为帝,年号景泰,这样朝廷上下都安定了下来,同时皇帝也明发诏谕,不许私自与也先联系。 也先想靠英宗大捞一把的计划失败后,便率领瓦剌精锐骑兵杀奔北京。明军以逸待劳,在兵部尚书于谦的带领下抵挡住了瓦剌军的攻势。此时,各地的勤王军也陆续赶到京城,也先只能退回大漠。 北京大败之后,瓦剌又在与明军的多次交战中惨败。景泰元年六月,也先挟持英宗到大同。七月朝廷下令禁止山西民运粮大同。八月,也先释放英宗。

景泰时期

英宗回到北京,代宗尊他为太上皇,但英宗并没有受到应有的礼遇,短暂的仪式之后英宗被软禁在南内,开始了他7年的软禁生活。即便如此,景泰帝还是不放心,他将南宫的大门上锁并灌铅,加派锦衣卫看守,食物由一个小洞递入,就是这点食物有时还被克扣,英宗原配钱皇后不得不自己做一些女红,派人带出去变卖了以补家用。景泰帝为了避免有人与英宗联系,还派人将南宫的树木全部伐光。英宗就在惊恐与饥饿中度过了7年的软禁生活。

天顺时期

景泰八年春正月,景泰帝重病,众大臣请求皇帝早日建储,不许。同月,武清侯石亨、副都御史徐有贞等迎太上皇(明英宗)复位,改元天顺。二月乙未,废景泰帝为郕王,迁西内。癸丑,景泰帝薨于西宫,年三十。谥号戾。以亲王礼葬西山,给武成中卫军二百户守护。 天顺元年,英宗论夺门迎复功,封石亨忠国公,其余功臣皆各有赏赐。又清算拥立景泰帝的旧臣,杀于谦、王文等。 经历了土木堡之变及八年的软禁后,英宗在天顺年间开始任用了李贤、王翱等贤臣,又先后平定了石、曹之乱,显现了英主的风采。明英宗曾对首辅李贤说过他每天的起居情况:“吾早晨拜天、拜祖毕,视朝。既罢,进膳后阅奏章。易决者,即批出,有可议,送先生处参决。”英宗还释放了从永乐朝就开始被囚禁的“建庶人”(建文帝的幼子文圭,靖难后被幽禁宫中逾五十年),恢复宣德朝胡皇后的称号,下旨停止帝王死后嫔妃的殉葬,《明史》赞曰“盛德之事可法后世者矣”。 天顺八年正月十六日(1464年2月23日),英宗驾崩,两次共在位二十二年,享年三十八岁,葬于裕陵。有子九人,女八人。庙号英宗,谥号法天立道仁明诚敬昭文宪武至德广孝睿皇帝。皇太子朱见深继承皇位。皇太子朱见深继承皇位,英宗就这样走完了他复杂的人生道路。

编辑本段相关人物

皇后

孝庄皇后钱氏,海州人。 孝肃太后周氏,宪宗生母,昌平人。

妃嫔

王惠妃 生许王朱见淳 杨安妃 万宸妃 生德王朱见潾、皇子朱见湜、吉王朱见浚、忻王朱见治 高淑妃 生秀王朱见澍 魏德妃 韦德妃 生徽王朱见沛 刘妃

子女

子 明宪宗朱见深 崇王朱见泽 德王朱见潾 皇子朱见湜 吉王朱见浚 忻王朱见治 许王朱见淳 秀王朱见澍 徽王朱见沛 女 重庆公主,母周皇后。天顺五年下嫁周景。景字德彰,安阳人,好学能书。英宗爱之,闲燕游幸多从。宪宗立,命掌宗人府事。居官廉慎,诗书之外无所好。主事舅姑甚孝,衣履多手制,岁时拜谒如家人礼。景每早朝,主必亲起视饮食。主之贤,近世未有也。弘治八年,景卒。又四年,主薨,年五十四。子贤历官都指挥佥事,有声。 嘉善公主,母王惠妃。成化二年下嫁王增,兵部尚书骥孙也。弘治十二年薨。 淳安公主,成化二年下嫁蔡震。震行醇谨。正德中,刘瑾下狱,诏廷讯。有问者,瑾辄指其人附己,廷臣无敢诘。震历声曰:“我皇家至戚,应不附尔!”趣狱卒考掠之,瑾乃服罪,以是知名。嘉靖中卒,赠太保,谥康僖。 崇德公主,母杨安妃。成化二年下嫁杨伟,兴济伯善孙也。弘治二年薨。 广德公主,母万宸妃。成化八年下嫁樊凯。二十年八月薨。 宜兴公主,母魏德妃。成化九年下嫁马诚。正德九年薨。 隆庆公主,母高淑妃。成化九年下嫁游泰。十五年薨。 嘉祥公主,母刘妃。成化十三年下嫁黄镛。后六年薨。

内阁成员

正统时期:杨荣 杨士奇 杨溥 马愉 曹鼐 陈循 苗衷 高谷 天顺时期:彭时 徐有贞 许彬 薛瑄 李贤 吕原 岳正 陈文

名臣

正统时期:于谦 刘中敷 邝野 金濂 陈镒 王直 魏源 周忱 王佐 侯璡 魏骥 天顺时期:耿九畴 年富 王翱 马昂 轩輗 杨善

名将

正统时期:张辅 朱勇 沐晟 蒋贵 谭广 蒋信 方政 沈清 赵安 马亮 萧授 山云 天顺时期:陈友 陈豫 梁珤 张軏 孙镗 陈怀 施聚 任礼 张輗 杨信 曹义 焦礼 卫颖 史昭

编辑本段墓葬之地

明十三陵(裕陵) 位于天寿山西峰石门山南麓,是明朝第六位皇帝英宗朱祁镇和皇后钱氏、周氏的合葬陵寝。

裕陵始建于英宗去世后的天顺八年(1464年)二月二十九日,太监黄福、吴昱,抚宁伯朱永,工部尚书白圭,侍郎蒯祥、陆祥奉命督工。参加营建的军民工匠共达8万余人。陵园从营建到完成,仅用了近四个月的时间。天顺八年五月八日,奉英宗皇帝梓宫人葬;六月二十日,陵寝工程全部告竣。《明宪宗实录》记载当时裕陵的规制为:“金井宝山城池一座,照壁一座,明楼、花门楼各一座,俱三间,香殿一座五间,云龙五彩贴金朱红油石碑一,祭台一,烧纸炉二,神厨正房五,左右厢房六,宰牲亭一,墙门一,奉祀房三,门房三,神路五百三十八丈七尺,神宫监前堂五间、穿堂三间、后堂五间、左右厢房四座二十间、周围歇房并厨房八十六、门楼一、门房一、大小墙门二十、小房八、井一,神马房马房二十、砖石桥。周围包砌河岸沟渠三百八十八丈二尺、栽培松树二千六百八十四株”。裕陵的建筑曾于清乾隆五十至五十二年(1785-1787年)修缮,情况同献陵。民国年间,祾恩殿在战乱中被拆毁,祾恩门则于民国六年(1917年)被焚。现该陵殿门均成遗址,其余建筑保存尚好。

编辑本段明史 卷十 本纪第十

英宗法天立道仁明诚敬昭文宪武至德广孝睿皇帝,讳祁镇,宣宗长子也。母贵妃孙氏。生四月,立为皇太子,遂册贵妃为皇后。宣德十年春正月,宣宗崩,壬午,即皇帝位。遵遗诏大事白皇太后行。大赦天下,以明年为正统元年。始罢午朝。丁亥,尚书蹇义卒。辛丑,户部尚书黄福参赞南京守备机务。二月戊申,尊皇太后为太皇太后。庚戌,尊皇后为皇太后。辛亥,封弟祁钰为郕王。甲寅,罢诸司冗费。三月戊寅,放都坊司乐工三千八百余人。辛巳,罢山陵夫役万七千人。丙申,谕三法司,死罪临决。三覆奏然后加刑。 夏四月壬戌,以元学上吴澄从祀孔子庙庭。丁卯,以久旱考察布、按二司及府州县官。戊辰,遣给事中、御史捕畿南、山东、河南、淮安蝗。五月壬午,户部言浙江、苏、松荒田税粮减除二百七十七万余石,请加覆核。帝以核实必增额为民患。不许。六月丁未,令天下瘗暴骸。辛酉,葬章皇帝于景陵。 秋七月丙子,免山西夏税之半。八月丙午,减光禄寺膳夫四千七百余人。九月壬辰,诏督漕总兵及诸巡抚官,岁以八月至京会廷臣议事。是月,王振掌司礼监。 冬十月壬寅,遣使谕阿台朵儿只伯。辛亥,诏天下卫所皆立学。十一月戊辰朔,日有食之。十二月壬子,阿台朵儿只怕犯凉州镇番,总兵官陈懋败之于黑山。 是年,琉球中山、暹罗、日本、占城、安南、满剌加、哈密、瓦剌入贡。正统元年春正月丙戌,罢铜仁金场。庚寅,发禁军三万人屯田畿辅。三月己巳,赐周旋等进士及第、出身有差。乙亥,御经筵。 夏四月丁酉朔,享太庙。五月丁卯,阿台朵儿只伯寇肃州。壬辰,设提督学校官。秋八月甲戌,右都督蒋贵充总兵官,都督同知赵安副之,帅师讨阿台朵儿只伯。九月癸卯,遣侍郎何文渊、王佐,副都御史朱与言督两淮、长芦、浙江盐课。钦差巡盐自此始。庚申,封黎利子麟为安南国王。 冬十一月乙卯,诏京官三品以上举堪任御史者,四品及侍从言官举堪任知县者,各一人。免湖广被灾税粮。十二月丁丑,以边议稽缓,下兵部尚书王骥、侍郎邝野于狱,寻释之。乙酉,湖广、贵州总兵官萧授讨广西蒙顾十六洞贼,平之。 是年,琉球中山、爪哇、安南、乌斯藏、占城、瓦剌入贡。遣宣德时来贡古里、苏门答剌十一国使臣还国。二年春正月甲午,宣宗神主祔太庙。己亥,大同总兵官方政、都指挥杨洪会宁夏、甘肃兵出塞讨阿台朵儿只伯。三月甲午,录囚。戊午,御史金敬抚辑大名及河南、陕西逃民。夏四月,免河南被灾田粮。五月庚寅,兵部尚书王骥经理甘肃边务。壬寅,刑部尚书魏源经理大同边务。丁未,免陕西平凉六府旱灾夏税。六月乙亥,以宋胡安国、蔡沈、真德秀从祀孔子庙庭。庚辰,副都御史贾谅、侍郎郑辰振河南、 江北饥。 冬十月甲子,镇守甘肃左副总兵任礼充总兵官,都督蒋贵、都督同知赵安为左、右副总兵,兵部侍郎柴车,佥都御史曹翼、罗亨信参赞军务,讨阿台朵儿只伯。兵部尚书王骥、太监王贵监督之。十一月乙巳,振河南饥,免税粮。是年,琉球中山、撒马儿罕、暹罗、土鲁番、瓦剌、哈密入贡。 三年春三月己亥,京师地震。辛丑,振陕西饥。夏四月乙卯,王骥、任礼、蒋贵、赵安袭击阿台朵儿只伯,大破之,追至黑泉还。癸未,立大同马市。六月癸酉,以旱谳中外疑狱。乙亥,都督方政、佥事张荣同征南将军黔国公沐晟、右都督沐昂,讨麓川叛蛮思任发。 秋七月癸未,下礼部尚书胡濙于狱。辛卯,下户部尚书刘中敷于狱。寻俱释之。八月乙亥,以陕西饥,令杂犯死囚以下输银赎罪,送边吏易米。九月癸巳,蠲两畿、湖广逋赋。冬十月癸丑,再振陕西饥。十二月丙辰,下刑部尚书魏源、右都御史陈智等 于狱。 是年,榜葛剌贡麒麟,中外表贺。琉求中山、进罗、占城、瓦剌入贡四年春正月壬午,方政破麓川蛮于大寨,追至空泥,败没。二月丁巳,总兵官萧授平贵州计砂叛苗。闰月辛丑,释魏源、陈智等,复其官,并宥弃交阯王通、马骐罪。 三月己酉诏赦天下。壬子,赐施盘等进士及第、出身有差。庚申,废辽王贵烚为庶人。丁卯,黔国公沐晟卒于军。癸酉,增南京及在外文武官军俸廪。 夏五月庚戌,右都督沐昂为征南将军,充总兵官,讨思任发。丁卯,录中外囚。六月乙未,京师地震。丁酉,以京畿水灾祭告天地,谕群臣修省。戊戌,下诏宽恤,求直言。秋七月庚戌,免两畿、山东、江西、河南被灾税粮。壬申,汰冗官。八月戍戌,增设沿海备倭官。己亥,京师地震。 冬十二月丁丑,都督同知李安充总兵官,佥都御史王翱参赞军务,讨松潘祈命族叛番。 是年,琉球、占城、安南、瓦剌、榜葛剌、满剌加、哈密入贡。五年春正月己未,大祀天地于南郊。二月乙亥,侍讲学士马愉、侍讲曹鼐入阁预机务。甲申,佥都御史张纯、大理少卿李畛振抚畿内流民。三月戊申,建北京宫殿。 夏四月壬申,免山西逋赋。丙戌,祈命簇番降。五月,征麓川,参将张荣败绩于芒市。六月丁丑,免两畿被来田粮。戊寅,录囚。 秋七月辛丑遣刑部侍郎何文渊等分行天下,修备荒之政。壬寅,杨荣卒。八月乙未,令各边修举荒政。九月壬寅,蠲云南逋赋。冬十一月壬寅,振浙江饥。壬子,免苏、松、常、镇、嘉、湖水灾税粮。丁巳,广西僧杨行祥伪称建文帝,械送京师,锢锦衣卫狱死。乙丑,沐昂讨平师宗叛蛮。十二月壬午,免南畿浙江、山东、河南被灾税粮。 是年,占城、琉球中山、哈密、乌斯藏入贡。六年春正月己亥朔,日当食,不见,礼官请表贺,不许。庚戌,大祀天地于南郊。乙卯,以庄浪地屡震,躬礼郊庙,遣使祭西方岳镇。大举征麓川,定西伯蒋贵为平蛮将军,都督同知李安、佥事刘聚副之,兵部尚书王骥总督军务。三月庚子,下兵部侍郎于谦于狱。 夏四月甲午,以灾异遣使省天下疑狱。五月甲寅,刑部侍郎何文渊、大理卿王文录在京刑狱,巡抚侍郎周忱、刑科给事中郭瑾录南京刑狱。释于谦为大理少卿。 秋七月丁未,振浙江、湖广饥。 冬十月丁丑,户部尚书刘中敷,侍郎吴玺、陈瑺荷校于长安门,旬余释还职。庚寅,免畿内被灾税粮。十一月甲午朔,乾清、坤宁二宫,奉天、华盖、谨身三殿成,大赦。定都北京,文武诸司不称行在。癸卯,王骥拔麓川上江寨。癸丑,免河南、山东及凤阳等府被灾税粮。闰月甲戌,复下刘中敷、吴玺、陈瑺于狱。逾年,释中敷为民,玺、瑺戍边。十二月,王骥克麓川,思任发走孟养。丁未,班师。右副总兵李安攻余贼于高黎贡山,败绩。 是年,占城、瓦剌、哈密入贡。七年春正月甲戌,大祀天地于南郊。二月庚申,如天寿山。三月甲子,还宫。 乙亥,免陕西屯粮十之五。戊寅,赐刘俨等进士及第、出身有差。夏四月甲午,振陕西饥。是月,免山西、河南、山东被灾税粮。五月壬申,论平麓川功,进封蒋贵为侯,王骥靖远伯。戊寅,立皇后钱氏。丁亥,倭陷大嵩所。六月壬子,户部侍郎焦宏备倭浙江。 秋七月丙寅,振陕西饥民,赎民所鬻子女。八月壬寅,复命王骥总督云南军务。九月甲戌,陕西进嘉禾,祀臣请表贺,不许。 冬十月壬辰,兀良哈犯广宁。乙巳,太皇太后崩。十二月,葬诚孝昭皇后于献陵。 是年,占城、瓦剌、哈密、琉球中山、安南、爪哇、土鲁番、乌斯藏入贡。八年春正月丁卯,大祀天地于南郊。二月己丑,汰南京冗官。戊戌,淮王瞻墺来朝。丙午,荆王瞻堈来朝。夏五月己巳,复命平蛮将军蒋贵、王骥帅师征麓川思任发子思机发。戊寅,雷震奉天殿鸱吻,敕修省。壬午,大赦。六月丁亥,侍讲刘球陈十事,下锦衣卫狱,太监王振使指挥马顺杀之。甲辰,下大理少卿薛瑄于狱。秋七月戊午,祭酒李时勉荷校于国子监门三日。九月甲子,思机发请降。 冬十一月,宣宗废后胡氏卒。十二月癸未,免山东复业民税粮二年。丙戌,驸马都尉焦敬荷校于长安右门。是年,占城、安南、瓦剌、哈密、爪哇入贡。九年春正月甲寅,右都御史王文巡延安、宁夏边。辛酉,大祀天地于南郊。辛未,成国公朱勇,兴安伯徐亨,都督马亮、陈怀,同太监僧保、曹吉祥、刘永诚、但住分道讨兀良哈。二月丙午,王骥击走思机发,俘其孥以献。召骥还。三月辛亥朔,新建太学成,释奠于先师孔子。甲子,朱勇等师还。杨士奇卒。乙丑,叙征兀良哈功,封陈怀平乡伯,马亮招远伯,成国公朱勇等进秩有差。夏四月丙戌,翰林学士陈循直文渊阁,预机务。丁亥,振沙州及赤斤蒙古饥。五月己未,命法司录在京刑狱,刑部侍郎马昂录南京刑狱。六月壬午,振湖广、贵州蛮饥。秋七月己酉,下驸马都尉石璟于狱。处州贼叶宗留资福安银矿,杀福建参议竺渊。癸丑,免河南被灾税粮。闰月戊寅,复开福建、浙江银场。甲申,瘗暴骸。壬寅,雷震奉先殿鸱吻。八月庚戌,免陕西被灾税粮,赎民所鬻子女。甲戌,敕边将备瓦剌也先。九月丁亥,靖远伯王骥、右都御史陈鉴经理西北边备。冬十月丙午朔,日有食之。庚午,兀良哈贡马谢罪。 是年,两畿、山东、河南、浙江、湖广大水,江河皆溢。暹罗、琉球中山、瓦剌、安南、乌斯藏、满剌加入贡。十年春正月丙戊,大祀天地于南郊。戊子,诏举智勇之士。二月丁巳,京师地震。己未,免陕西逋赋。丙寅,兀良哈贡马,请贷犯边者罪,不许。壬申,如天寿山。三月丙子,还宫。庚辰,思机发入贡谢罪。庚寅,赐商辂等进士及第、出身有差。夏四月甲辰朔,日有食之。庚申,诏所在有司饲逃民复业及流移就食者。六月乙丑,振陕西饥。免田租三之二。秋七月乙未,减粜河南、怀庆仓粟、济山、陕饥。八月癸丑,免湖广旱灾秋粮。丙辰,免苏、松、嘉、湖十四府州水灾秋粮。 冬十月戊辰,侍读学士苗衷为兵部侍郎,侍讲学士高谷为工部侍郎,并入阁预机务。十二月丙辰,缅甸获思任发,斩其首送京师。壬戌,输河南粟振陕西饥。广西总兵官安远侯柳溥讨平庆远叛蛮。是年,琉球中山、哈密、亦力把里、安南、占城、满剌加、锡兰山、撒马儿罕、乌斯藏入贡。 十一年春正月己卯,大祀天地于南郊。庚辰,予太监王振等弟侄世袭锦衣卫官。二月辛酉,异气见华盖、奉天殿,遣官祭告天地。癸亥,诏恤刑狱。三月戊辰,下户部尚书王佐、刑部尚书金濂、右都御史陈镒等于锦衣卫狱,寻释之。壬申,御史柳华督福建、浙江、江西兵讨矿贼。癸酉,如天寿山。庚辰,还宫。 夏六月丙辰,京师地震。秋七月癸酉,增市廛税钞。庚辰,杨溥卒。八月戊戌,免湖广被灾秋粮。庚申,下吏部尚书王真等于狱,寻释之。九月辛巳,广西瑶叛,执化州知州茅自得,杀千户汪义。冬十月甲寅,遣给事中、御史分赉诸边军士。十一月壬申,减殊死以下罪。是年,琉球中山、暹罗、安南、爪哇、回回哈密、占城、亦力把里、撒马儿罕、乌斯藏入贡。十二年春正月癸酉,大祀天地于南郊。三月癸亥,如天寿山。庚午,还宫。丙子,免杭嘉、湖被灾秋粮。夏四月丁巳,免苏、松、常、镇被灾秋粮。五月己亥,大理少卿张骥振济宁及淮、扬饥。 秋七月甲辰,敕各边练军备瓦剌。八月庚申朔,日有食之。九月乙未,马榆卒。是年,琉球中山、安南、占城、瓦剌、爪哇、哈密、暹罗入贡。十三年春正月丁酉,大祀天地于南郊。三月戊子,诏责孟养宣慰司献思机发。 壬寅,赐彭时等进士及第、出身有差。王骥仍总督军务,都督同知宫聚为平蛮将军,充总兵官,帅师讨思机发。夏四月,免浙江、江西、湖广被灾秋粮。五月丙戌,遣使捕山东蝗。甲辰,刑部侍郎丁铉抚辑河南、山东灾民。秋七月乙酉,河决大名,没三百余里,遣使蠲振。己酉河决河南、没曹、濮、东昌,溃寿张沙湾,坏运这,工部侍郎王永和治之。八月乙卯,福建贼邓茂七作乱。甲戌,命御史丁瑄捕之。冬十一月丙戌,宁阳侯陈懋充总兵官,保定伯梁珤、平江伯陈豫副之,太监曹吉祥、王瑾提督火器,刑部尚书金濂参赞军务,讨邓茂七。甲辰,处州贼流劫金华诸县。庚戌,永康侯徐安备倭山东。十二月庚午,广东瑶贼作乱。 是年,琉球中山、安南、占城入贡。瓦剌贡使三千人,赏不如例,遂构衅。十四年春正月申午,大祀天地于南郊。乙巳,免浙江、福建银课。二月丁巳,御史丁瑄、指挥刘福击斩邓茂七于延平。己巳,王骥破思机发于金沙江,又破之鬼哭山,班师。辛未,指挥佥事徐恭元总兵官,讨处州贼叶宗留,工部尚书石璞参赞军务。三月戊子,如天寿山,癸巳,还宫。夏四月庚戌,处州贼犯崇安,杀都指挥吴刚。壬戌,湖广、贵州苗贼大起,命王骥讨之,乙丑,遣御史十三人同中官督福建、浙江银课。五月丙戌,陈懋击破沙县贼。壬辰,旱,太监金英同法司录囚。己亥,侍读学士张益直文渊阁,预机务。庚子,巡按福建御史汪澄弃市,并杀前巡按御史柴文显。六月庚戌,靖州苗犯辰溪,都指挥高亮战死。丙辰,南京谨身诸殿灾。甲子,修省,诏河南、山西班军番休者尽赴大同、宣府。乙丑,西宁侯宋瑛总督大同兵马。己巳,赦天下。戊寅,平乡伯陈怀,驸马都尉井源,都督王贵、吴克勤,太监林寿,分练京军于大同、宣府,备瓦剌。秋七月己丑,瓦剌也先寇大同,参将吴浩战死,下诏亲征。吏部尚书王直帅群臣谏,不听。癸巳,命郕王居守。是日,西宁侯宋瑛、武进伯朱冕与瓦剌战于阳和,败没。甲午,发京师。乙未,次龙虎台。军中夜惊。丁酉,次居庸关。 辛丑,次宣府。群臣屡请驻跸,不许。丙午,次阳和。八月戊申,次大同。镇守太监郭敬谏,议旋师。己酉,广宁伯刘安为总兵官,镇大同。庚戌,师还。丁巳,次宣府。庚申,瓦剌兵大至,恭顺侯吴克忠、都督吴克勤战没,成国公朱勇、永顺伯薛绶救之,至鹞儿岭遇伏,全军尽覆。辛酉,次土木,被围。壬戌,师溃,死者数十万。英国公张辅,奉宁侯陈瀛,驸马都尉并源,平乡伯陈怀,襄城伯李珍,遂安伯陈埙,修武伯沈荣,都督梁成、王贵,尚书王佐、邝野,学士曹鼐、张益,侍郎丁铉、王永和,副都御史邓棨等,皆死,帝北狩。甲子,京师闻败,群臣聚器于朝,侍讲徐珵请南迁,兵部侍郎于谦不可。乙丑,皇太后命郕王监国。戊辰,帝至大同。己巳,皇太后命立皇子见深为皇太子。辛未,帝至威宁海子。甲戌,至黑河。九月癸未,郕王即位,遥尊帝为太上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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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统(1436正月~1449腊月)使用十四年。 天顺(1457年一月27日~1464年腊月)使用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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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价

即位之初在三杨的辅佐下颇有一番作为,延续了仁宣之治,只可惜三杨年事已高,待其淡出政坛后,宦官王振开始专权,恰逢瓦剌部也先大举入侵,在王振的怂恿下草率亲征,于土木堡被俘,被俘后尚能保持气节拒不写招降书,随后由于后方于谦的英勇抵抗被也先认为没有利用价值,被放回,享有太上皇之名,却无权。景泰帝崩后复位,大肆打压拥立景泰帝的于谦等人,但是尚能任用贤臣,并废除了洪武以来的嫔妃殉葬制度,被后世喻为德政。

义和团在京畿地区疯起的时候,南方的封疆大吏们开始紧张了起来。两江总督刘坤一,湖广总督张之洞,两广总督李鸿章等明白人都主张镇压义和团,维持与列强友好。

就在北方局势越来越混乱的时候,英国驻上海总领事接到英国外交大臣电报称:“我没有收到关于北方局势的准确情报,但消息似乎愈来愈坏。我深信,如果有同北京政府终于断交的任何可能性,我们应当立即与汉口及南京的总督达成一项谅解。我完全相信如果他们(刘坤一、张之洞)可以指望得到女王陛下政府的有效支持,他们将在所辖地区尽力维持和平。毫无疑问,长江流域的任何骚乱将会造成巨大的损失,而且可能使很多人丧失生命,必须采取迅速行动。局势是严重的。”长江中下游地区是英国的势力范围,这些地区基本在刘坤一,张之洞,李鸿章等管辖范围之内,英国对这些地区的局势非常关注。

6月23日,南方各封疆大吏接到朝廷“召集义和团抵御外侮”的谕旨,此时刘坤一,张之洞,李鸿章等面临一个重大的抉择。他们应该怎么办?继续和洋人合作还是对洋人动武?

毕竟这些南方封疆大吏都是常年跟外国人打交道的,其中利弊他们清楚的很。而此时,历史的英雄也出现了。就在南方各封疆大吏焦虑的时候,接到了督办铁路大臣盛宣怀的电报:“北方局势不久必坏,三位大帅要想拯救社稷苍生,必须采用权益变通的办法;若是拘泥于朝廷谕旨,不仅东南地区的局势会坏掉,将来要想挽回全局也十分困难。”

盛宣怀,江苏武进人。这个人可是李鸿章的老搭档了。1870年进入李鸿章幕府,协办其办理洋务等事务,展现出了非凡的能力。甲午战争期间,几乎以一人之力顶起了大清军队整个后勤;甲午战争后,他开办了中国通商银行北洋大学,南洋公学,后任督办铁路实务大臣。

义和团在山东直隶等地方的闹剧,盛宣怀对此一直非常关注。义和团当时大肆破坏铁路,作为铁路督办大臣,自然不断向总理衙门和直隶总督致电,要求镇压义和团保护铁路。

三位大臣接到盛宣怀电报之后,刘坤一略显迟疑,并没有马上表态,而是试探性地致电张之洞,询问他的主张。作为朝廷封疆大吏,假如违背谕旨,实施东南互保,无疑承担了巨大的政治风险。而之后张之洞的表现,给了刘坤一一粒定心丸。6月24日接到刘坤一电报后,张之洞马上回电表示完全赞成声喧哗的主张。并请刘坤一即刻前往上海各国领事处订约,合力保护各国商人在长江内地的生命财产安全。

6月25日盛宣怀再次致电李鸿章,刘坤一,张之洞,称北京的局势有无挽救执法。李鸿章接到盛盛宣怀电报,表示赞同。此时刘坤,一张之洞,李鸿章,盛宣怀已经决定与洋人保持友好合作态度,保东南疆土,为大局扭转争取时间。

四位大臣的动作无疑是抗旨不遵的大罪,他们真的不害怕慈禧万一怪罪下来,取了他们的脑袋?其实从一定意义上讲,李鸿章,刘坤一,张之洞三人与慈禧的关系,已经不是简单的君臣关系了。他们之间逐渐形成了清廷倚重大臣,大臣效忠清廷,彼此互相信任合作的关系。正是由于这样牢固的关系,晚清大臣让人鞠躬尽瘁地帮慈禧治理着国家,慈禧太后才能在风雨飘摇中驾驶着大清帝国这条破旧的大船继续航行。

正是因为这种混合着倚重、忠诚、信任诸多成分的关系存在,刘坤一、张之洞、李鸿章等人才敢于实行东南互保,而他们实行东南互保的目的恰恰是为了维护大清王朝的统治。刚刚听到东南互保消息的时候,慈禧太后肯定会因为大臣抗旨不尊感到气恼。随着时局的变化,她很快意识到三位大臣的良苦用心,于是称刘坤一、张之洞等人“老成谋国”。

1901年2月14日,逃出北京的清廷下发谕旨,肯定了东南互保,他们胜利了!经济发达的东南一带免遭战火蹂躏,经济蓬勃发展,百姓免于屠杀和劫掠。相较于其他唯命是从的士大夫,这才是真正的爱国者。

八国联军是指1900年(庚子年)以军事行动侵入中国的英、法、德、俄、美、日、意、奥的八国联合军队。前期由英国海军将领西摩尔率领,开始时总人数约3万人,后来有所增加。此事件最后以中国战败,联军占领首都北京、清廷政府逃往陕西西安,谈和后中国付出庞大赔款为终。

起因

由于西方传教士、教民与一般民众的冲突、帝后党争等等的因素所引起的义和团运动,导致部分中国民众袭击在华的外国人。而清政府面对列强要求剿灭义和团的态度又暧昧不明,因此几个列强国家决定由自己出兵镇压义和团。 不过一般认为这些列强国家出兵中国的动机并不单纯,表面上是维护本国在华人士的权益,实际上是趁机进一步剥削、掠夺中国的权益。

经过

1900年6月17日八国联军攻占大沽炮台;7月14日攻陷天津;8月2日集兵二万自天津沿运河两岸进发,在廊坊受义和团围攻,(史称廊坊大捷)兵败后加大兵力一举占领廊坊,8月14日凌晨来到北京城外向北京发起总攻,至16日晚基本占领北京全城。慈禧太后、光绪帝和亲贵大臣遂逃往西安,而派奕劻和李鸿章与联军谈和。9月德国陆军元帅阿尔弗雷德�6�4冯�6�4瓦德西被推为联军总司令来华。联军陆续增至十万,由京津出兵,分侵山海关、保定、正定以至山西境内。此间,俄国又单独调集步骑兵十七万,分六路侵占中国东北。12月联军提出《议和大纲》,迫使清政府全盘接受,并于1901年9月7日签署了《辛丑条约》。后八国联军除留一部常驻京津、津榆两线,其余撤兵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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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天田(Victoria Tin-bor Hui)2005年出版了《古代中国与早期现代欧洲的战争与国家形成》(War and state formation in ancient China and early modern Europe)》。该书解决了西方学术界这个多年来没有解决的难题,一经出版,立即荣获美国政治学会年度最佳图书奖。这本书的基本结论是:中国统一、欧洲分裂,都不是必然的、命定的,都是偶然的、人为的。

战国七雄中,秦本是弱国,秦灭六国,是以弱胜强(第65页)。六国的战略是合纵,秦国的战略是连横(第67页)。连横最后战胜了合纵,为什么?因为六国之间也是争斗关系,难以真正合纵。等到不真正合纵就要灭亡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第74-79页)。商鞅变法,奖励耕战,富国强兵(第80-84页)。秦国得以富强的制度政策,六国也可以学,但他们学得太慢、太迟,最后学也来不及了(第85页)。秦善于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于坐山观虎斗、坐收渔人之利,慎战,轻易不出手(第88页)。非打不可的时候,也善于以少击多,分而歼之。但到了非集全部国力一决雌雄的时候,秦国从不手软,例如长平之战和灭楚之战(第89-90页)。欧洲分裂、中国统一,与地理无关。欧洲多有一马平川,中国多有高山大河、天堑屏障。黄河与几个险关隘要,曾经是秦国东进的天然屏障(第90-91页)。秦灭六国,以弱胜强,不是逞一时之勇,而是七代君王,花了135年时间,打了57场战争,殊为不易(第96-97页)。采用郡县制使秦的扩张更为便利(第97-99页)。秦最后终于一统天下,主观条件决不可忽略。秦始皇、李斯,雄才大略,气吞山河,集全国人力、物力、财力,破釜沉舟,发起最后一战,九年时间,荡平六国,一统天下(第99-101页)。为什么秦国能制定聪明的战略?和六国统治者相比,秦国君臣更为雄才大略、聪明睿智。秦国用人看才能、不看出身。秦王胸怀宽广、用人不疑、放手让大臣将帅做事(第101-107页)。

早期欧洲则完全相反。1495年到1659年,不论法国还是哈布斯堡王朝,都不是走自强的道路,而是自我消弱(第111-120页)。1661-1715年,英国走向自强,法国则继续自我消弱(第120-126页)。直到法国大革命之后的拿破仑法国,才达到古代中国的水平,拿破仑差一点统一欧洲。法国大革命之后,才像古代中国一样,实行了征兵制,有了职业军官。拿破仑也像秦国一样,实行连横的战略。在兵败俄国之前,拿破仑一直走上坡,之后就走下坡了。为什么?秦国也有过多次大的失败,但最后成功了,为什么拿破仑败了一次就起不来了?秦国是靠自己的人力、物力打仗,这次败了,回去生聚修养,下次再来。拿破仑是靠欧洲各国的钱和欧洲各国的兵来打仗,一败就不可收拾。简言之,和秦国相比,拿破仑自强的制度政策还不够彻底、不够有力,国力还很有限,还达不到统一的要求(第127-136页)。早期欧洲士兵是雇佣兵,军官是雇佣军官、贪污腐化,资本家唯利是图,容易自我消弱(第139-142页)。欧洲长期英法相斗。英国走富国的道路,国富兵不强;法国走强兵的道路,兵强国不富;都没有找到秦国富国强兵的正确道路。主要由于直接学习中国,后来普鲁士最先找到了接近于秦国富国强兵的道路(第142-149页)。争城以战,杀人盈城,争野以战,杀人盈野,尸积成山,血流成河,欧洲中国,盖莫如是。但如果比较战争时代的长度,战争频繁的程度,投入兵力的数量,伤亡的数量,战争所引起的人口的减少,按人口比例计算战争所造成的人口减少,古代中国的战争都要比欧洲惨烈的多。春秋战国打了500年,从100多个国家,打到几十个国家,打到战国七雄,最后秦始皇一统天下。欧洲打来打去,并没有灭掉多少国家,早期欧洲君主实属无能。拿破仑之后,要想改变多国并存的状况,为时已晚(第149-156页)。

春秋战国,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臣子经常直谏君主,君主经常从善如流,大家都懂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果不行仁政,从大臣到百姓,都可能弃你而去(第168-179页)。为了自强,战国七雄都搞征兵制,都搞中央集权政府,都搞以法治国。商鞅变法后秦国搞得最好,政府按政策和法令办事,高度合理化,高度理性化,秦律的规定非常详细,力图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很接近现代民族国家。这些方面,欧洲都是在拿破仑之后才逐渐赶上来。秦律虽然严苛,但公平。英国税率比法国高,但法国老是因为征税闹事,因为法国不公平。秦国比英国还公平(第178-190页)。早期欧洲国家,国不像国。没有常备军,雇佣兵腐败。国家向资本家借钱,还不起就要破产。国家自己收不了税,雇人收税,弊端丛生。后来瑞典、英国、普鲁士、法国都变法改革自强,但都没有强大到足以统一欧洲(第190-195页)。古代中国不用雇佣兵,政府手上没有现款也垮不了。田赋用来支付政府行政费。商业税收用于宫廷,现款多了,则会重赏有功之士。而欧洲君主离了商业税收就活不下去。为了富国强兵,春秋战国秦汉都重农。欧洲则不得不重商。重商把欧洲国家搞弱了(207-214页)。秦国用民力用得太狠,讲法太多,讲礼太少,重武轻文。汉承秦制,但总结了这些经验教训,纠正了这些错误,中国的统一遂成为定势(第216-223)。

没有什么是命定的,秦国的统一,德国的崛起,日本的崛起,都是逆势上扬,都是秦国、德国、日本变法图强、自强不息干出来的。世界历史的教训告诉我们,未来如何取决于你现在怎么做。国家的未来取决于国家现在的政策。国际社会将继续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第三世界国家难以发展,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发达国家不让他们产生一个强大的国家机器(第235-237页)。

●卷四

○借书“借书一,还书一”,后讹为“痴”,殊失忠厚气象。书非天降

地出,必因人得之,得而秘之,自示不广,人亦岂肯以未见者相假。唐杜暹家书, 

末自题云:“清俸买来手自校,子孙读之知圣道,鬻及借人为不孝。”鬻为不孝, 

可也。借为不孝,过矣。然手抄书,前后遗失亦多,未免往来于怀。因读唐子

西《失茶具说》,释然不复芥蒂。其说曰:“吾家失茶具,戒妇勿求。妇曰: 

‘何也?’吾应之曰:‘彼窃者,必其所好也。心之所好,则思得之,惧吾靳之

不予也而窃之。则斯人也,得其所好矣。得其所好则宝之,惧其泄而秘之,惧其

坏而安置之。则是物也,得其所托矣。人得其所好,物得其所托,复何言哉。’

妇曰:‘嘻,是乌得不贫!’”亦云。 

藏书 

聚而必散,物理之常。父兄藏书,惟恐子弟不读。读无所成,犹胜腐烂箧笥, 

旋致蠹鱼之变。陈亚少卿藏书万卷、名画一千余轴,晚年复得华亭双鹤,及怪石

异花。作诗戒其后曰:“满室图书作典坟,华亭仙客岱云根。他年若不和花卖,

便是吾家好子孙。”亚死,悉归他人。

○造请疏数

造请不避寒暑,诚可讥诮。若下位事上官,朝造夕谒,其可不循等威之分。

若初非隶属,但恃雅素,趑趄日进,怀漫刺俯首樊知客辈,固多不自爱重者。 

“宁使讶其不来,莫使厌其不去”,是为名言。

○逐客

放臣逐客,一旦弃置远外,其忧悲憔悴之叹,发于诗什,特为酸楚,极有不

能自遣者。滕子京守巴陵,修岳阳楼,或赞其落成,答以:“落甚成,只待凭栏

大恸数场!”闵己伤志,固君子所不免,亦岂至是哉!张芸叟元丰间从高遵裕辟, 

环庆出师失律,且为转运使使李察讦其诗语,谪监郴州酒。舟行,以二小词题岳

阳楼,“木叶下君山,空水漫漫。十分斟酒敛芳颜。不是渭城西去客,休唱《阳

关》。醉袖抚危栏,天淡云闲。何人此路得生还?回首夕阳红尽处,应是长安。” 

“楼上久踟蹰,地还身孤。拟将憔悴吊三闾。自是长安日下影,流落江湖。烂醉

且消除,不醉何如?又看暝色满平芜。试问寒沙新到雁,应有来书”。亦岂无去

国流离之思,殊觉哀而不伤也。 

○张芸叟迁谪 

芸叟迁流远谪,历时三,涉水六,过州十有五。自汴抵郴,所至留连。南京

孙莘老、扬州孔周翰、泗州蒋颖叔、江宁王介甫、黄州苏子瞻、衡州刘贡父,皆

相遇焉。说诗揽胜,无复行役之劳。未离江宁日,因送人入京,及同士子数辈饮

饯,游清凉寺。抵暮回,属营妓数人同舟,宛转趣赏心亭。未至,闻亭上有散乐

声。逼而询之,乃府公讶妓籍疏索,俾申刻集之。既见共载,野服披猖,但一笑

而止。今日放臣逐客,容如是乎?一段胜概,宜入画图。府公,陈和叔也。

○碧云

碧云者,厩马也。庄宪太后临朝,初以赐荆王曦。王恶其旋毛,太后知

之,曰:“旋毛能害人耶?吾不信。”留以备上闲,为御马第一。以其吻肉色碧

如霞片,故云。世以旋毛为丑,此以旋毛为贵。虽贵矣,病可去乎?梅圣俞不得

志于诸公间,乃借此名著书一卷,诋讥庆历巨公。后叶石林于《避暑录》尝辨乃

襄阳魏泰所著,嫁之圣俞。其略谓万有一不至,犹当为贤者讳。盖亦未免置疑。

邵公济,康节孙也,亦引圣俞《闻范文正公讣诗》云:“一出屡更郡,人皆望酒

壶。俗情难可学,奏记向来无。贫贱常甘分,崇高不解谀。虽然门馆隔,泣与众

人殊。”谓为郡以酒悦人,乐奏记纳谀。岂所以论文正者,以是又疑真出于圣俞

也。旧得《武夫录》一编,亦若《碧云》,专暴人之短,为人借去不

归。 

○能容于物

王荆公初见晏元献,元献熟视无他语,但云:“能容于物,物亦容矣。”荆

公唯唯,退而思之,“此语其有所出,或自为之言?”后识者谓荆公平日所短正

在于此,何元献逆知其然耶?

○从官荐自代 

先人性坦夷,遇事即发,无一毫顾避。亲戚有初除从官来见,首询:“荐何

人自代?”答以张安国。先人曰:“不易荐拔寒素。状元及第,荣进素定,何待

荐也。”退而先人复言:“且如择婿,但取寒士,度其后必贵,方名为知人。若

捐高赀,榜下脔状元,何难之有!” 

○四六剪裁

四六应用,所贵剪裁。或属笔于人,有未然,则当通情商确。建康王元枢初

以中书舍人权直学士院,除试工部侍郎,仍直院,落“权”字。辞免奏札第及起

曹,议者疑焉。托一故人草《谢表》,内一联云:“百工之事,兰省遽冒于真除。 

一札之书,花专复遵于故步。”王改作散句:“兰省遽接于英游,花专不失

于故步。”剪裁固善,然“花专”宜贴“故步”,上句或谓似稍偏枯。 

○唐子西复官表

顷年,番江初刊成《唐子西集》,时寓公曲肱熊叔雅来见先人,偶案间置此

书,顾曰:“曾看否?第九卷第一篇《惠州谢复官表》首云:‘始以为梦,既

而果然。’语简而意足,可法也。”退而先人诲曰:“前辈观书,不苟简类如

此,虽一览亦记篇目,后生岂可不勉。” 

○焦坑茶 

先人尝从张晋彦觅茶,张答以二小诗,“内家新赐‘密云龙’,只到调元六

七公。赖有家山供小草,犹堪诗老荐春风。”“仇池诗中识‘焦坑’,风味官焙

可抗衡。钻余权幸亦及我,十辈遣前公试烹!”时总得偶病,此诗俾其子代书,

后误刊在《于湖集》中。“焦坑”,产庾岭下,味苦硬,久方回甘。“浮石已乾

霜后水,焦坑新试雨前茶”,坡南迁回,至章贡显圣寺诗也。后屡得之,初非精

品,特彼人自以为重。“包裹钻权幸”,亦岂能望“建溪”之胜!

○密云龙 

出疆时,见三节人或携建茶,沿途备用,而虏中非绝品不顾。盖榷场客贩

坌集,且能品第精粗。中下者彼既不售,乃赍以归。夷狄尚尔,矧中国士大夫好

事,宜乎珍尚鉴别,每相夸诩,唯恐汲泉不活,泼乳不多,啜尝而乏诗情也。自

熙宁后,始贵“密云龙”,每岁头纲修贡,奉宗庙及供玉食外,赉及臣下无几。

戚里贵近,丐赐尤繁。宣仁一日概叹曰:“令建州今后不得造‘密云龙’,受他

人煎炒不得也!出来道我要‘密云龙’,不要团茶,拣好茶吃了,生得甚意智。” 

此语既传播于缙绅间,由是“密云龙”之名益著。淳熙间,亲党许仲启官麻沙,

得《北苑修贡录》,序以刊行。其间载岁贡十有二纲,凡三等,四十有一名。第

一纲曰“龙焙贡新”,止五十余夸,贵重如此。独无所谓“密云龙”,岂以“贡

新”易其名,或别为一种,又居“密云龙”之上耶?叶石林云:“熙宁中,贾青

为福建转运使,取小团之精者为‘密云龙’,以二十饼为斤,而双袋,谓之‘双

角’。大小团袋皆绯,通以为赐,‘密云龙’独用黄”云。 

○拆洗惠山泉 

家惠山、泉、石皆为几案物。亲旧东来,数闻松竹平安信,且时致陆子泉, 

茗碗殊不落莫。然顷岁亦可致于汴都,但未免瓶盎气。用细沙淋过,则如新汲时, 

号“拆洗惠山泉”。天台山竹沥水,断竹梢屈而取之盈瓮。若杂以他水,则亟败。 

苏才翁与蔡君谟斗茶,蔡茶精,用惠山泉。苏茶少劣,用竹沥水煎,遂能取胜。

此说见江邻几所著《嘉杂志》。果尔,今喜击拂者,曾无一语及之,何也? 

“双井”,因山谷而重。苏魏公尝云:“平生荐举不知几何人,唯孟安序朝奉,

分宁人,岁以‘双井’一斤为饷。”盖公不纳苞苴,顾独受此,其亦珍之耶? 

○馆伴应对

待之以礼,答之以简,与宾客言,或许是为得体。吕正献公以翰林学士馆伴

北使,虏颇桀黠,语屡及朝廷政事。公摘契丹隐密,询之曰:“北朝尝试进士,

出《圣心独悟赋》,赋无出处,何也?”虏使愕然,语塞。专对之次,虽曰合成

修好,唯恐失其欢心,若彼稍乖恭顺,亦宜有以折其萌,俾知有人焉。于交邻遇

客,初无忤也。

○汴都旧事

祖母太夫人,慈圣之后,暇日与子孙谈京都旧事:政、宣间,以戚里,数值

诞皇子,入内称贺。盛饰,群立于露台,人各许携一从婢。起居毕,自殿陛下撒

包子,及成束金钗金银钱,俾众婢争夺。或共得彩端,即裂为二。俯拾次,多遗

钗珥之属,殿上观之为笑乐。有惠捷者重负而归,亦有徒手无一物者。时盛暑,

以一镀金钱于御廊得水一杯。其锡赉殊不多,破费随尽。因叹南渡后不复见此盛

事。曹氏分南、北宅,祖母,北宅也,为武惠燕王五世孙。 

○萧注人伦

萧注,字岩夫,临江新喻人。熙宁中,上殿奏对罢,上问:“今臣僚中孰贵?”

曰:“文彦博。”又问其次,曰:“韩琦。”又问:“王安石如何?”注曰: 

“牛形人,任重而道远。”一说,裕陵问:“文彦博跛履,韩琦嘶声,何为皆贵?”

注曰:“若不跛履与嘶声,陛下不得而臣。”又问:“朕如何?”注曰:“龙凤

之姿,天日之表,臣无得而言。”又问:“卿如何?”注曰:“陛下以为贵则贵

矣,以为贱则贱矣。”注累任边要,以知人自许。上曰:“闻卿有袁、许之学。” 

因问韩绛、王安石、冯京,注曰:“安石牛耳虎头,视物如射,意行直前,敢当

天下大事。然不如绛得和气多,惟和气能养万物。京得五行之秀,远之若可爱,

近之若廉隅。”见本传。

○修图经详略 

近时,州郡皆修图志。志之详略,系夫编摩者用力之精粗。扬州为淮甸一都

会,自唐已名?盛。向有王通叟,考古验今,摭事千余条,效《汴都》以为赋,

今馆中及扬州有本。每谓建康六朝故都,又为代邸兴王之地,亦应揄扬以亚 

《雅》、《颂》。虽闻江宁尉崔礼者尝有此作,而文不足记其事,后未有继之者。 

尝言于故人王锡老,深以为然,且有此意。未几,锡老去为潭州之土。 

○雁燕

世谓雁为孤,而不曰双。燕曰双,而不曰孤。以雁属乎阳,燕属乎阴,阳数

奇,阴数偶故也。然常言“雁序”、“雁行”,盖亦有时而不孤。燕虽有“于飞” 

之语,古今赋咏,何尝必及于双。曰孤曰双,岂止以奇偶言之耶!

○两学人物

承平时,两学作成之盛,不但英才辈出,为国之华,群居燕处,虽一时谑浪

之语,人皆喜闻而乐道之。尝见前辈说数事:元间,敏求斋有治《春秋》陈生

与宋门一倡狎。一日,会饮于曹门,因用《春秋》之文题于壁曰:“春正月,会

吴姬于宋。夏四月,复会于曹。”有继其文戏之曰:“秋饥,冬大雪,公薨。”

其意以谓财匮当有饥寒之厄也。此固知非典语,亦切中后生游迷而不返之病。

○章持及第

绍圣丁丑,章持魁南省,时有诗:“何处难忘酒,南宫放榜时。有才如杜牧, 

无势似章持。不取通经士,先收执政儿。此时无一盏,何以展愁眉。”绍兴间,

秦伯魁多士,汪彦章启贺其父,以“南宫进士”对“东阁郎君”,尚疑为讥己, 

其敢显斥如前之诗乎?韩持国宝元间偕兄弟应进士举,预南省奏名,而下第士子

有“韩家四子连名”之嘲,盖以其父忠宪公见在政路也。时殿试尚黜落,有司因

故黜之,公后遂不复试,而兄弟皆再登第。故潞公荐公,谓南省曾预高荐。继万

内外制,知贡举,至登门下省,不更赐出身。初亦召试玉堂,不就。公之五世孙

元吉尚书,特书引于《桐阴旧话》甚详。贵游子弟,当考其素业,不应例待以膏

粱。唐李德裕初不繇科甲显。

○赐监生酒

元丰间,驾往国子监,出起居,有旨:人赐酒二升。诸斋往往置以益之,曰: 

“奉圣旨得饮。”遂自肆,致有乘醉登楼击鼓者。因是遇赐酒即拘卖,以钱均给。 

以是知自昔国学有酒禁也。 

○倭国

顷在泰州,偶倭国一舟飘泊在境上,一行凡三、二十人,至郡馆谷之。或

询其风俗,所答不可解。旁有译者,乃明州人,言其国人遇疾无医药,第病人

就水滨,杓水通身浇淋,前四方呼其神请祷,即愈。妇女悉被发,遇中州人至,

择端丽者以荐寝,名“度种”。他所云,译亦不能晓。后朝旨令津置至明州,迩

便风以归。

○茶器

长沙匠者造茶器极精致,工直之厚,等所用白金之数。士夫家多有之,置几

案间,但知以侈靡相夸,初不常用也。司马温公偕范蜀公游嵩山,各携茶往。温

公以纸为贴,蜀公盛以小黑合。温公见之,惊曰:“景仁乃有茶器!”蜀公闻其

言,遂留合与寺僧。凡茶宜锡,窃意若以锡为合,适用而不侈。贴以纸,则茶味

易损。岂亦出杂以消风散意,欲矫时弊耶?《邵氏闻见录》云:温公尝与范景仁

登嵩顶,由に辕道至龙门,涉伊水,至香山,憩石楼,临八节滩。凡所经从,多

有诗什,自作序曰《游山录》。携茶游山,当是此时。 

○吕申公茶罗 

张芸叟云:吕申公名知人,故多得于下僚。家有茶罗子,一金饰,一银,一

棕榈。方接客,索银罗子,常客也。金罗子,禁近也。棕榈,则公辅必矣。家人

常挨排于屏间以候之。申公,温公同时人,而待客茗饮之器顾饰以金银分等差,

益知温公俭德,世无其比。 

○史传是非

史传褒贬,成是败非,其来有素。人之行,孰先于孝悌。项羽欲烹太公,汉

高祖发“分羹”之言,其于孝也何有?唐太宗以藩王夺长嫡,推刃同气,其于悌

也何有?脱使项羽、建成有分羹、推刃之恶,史册何以书之?特高祖、太宗,功

胜于德耳。

○辟置幕属

建、绍兵兴日,帅臣许辟置幕属。既素为知己,其于婉画,裨助惟多。今惟

四川制帅如故事,他皆命于朝。宾主邈不通情,殆与郡县官等。阃寄兵谋,无从

咨访。川泳云飞,岂复有相得之乐。缓急利害,既不相及,相忘于江湖,宜也。

太原,名“小朝廷”,盖以得客之多。范文正公亦有言:“幕府辟客,须可为己

师者乃辟之,虽朋友亦不可辟。盖为我敬之为师,则心怀尊奉,每事取法,庶于

我有益耳。”庞庄敏守郓、守并,皆辟司马温公为通判。罗致大贤亻次助,一时

皆然。

○修锁

韩魏公门人有击关夜出者,阍吏不得赂,诘旦,以锁损诉于公。公曰:“锁

不堪用,付市买修来。”滕达道为范文正公客,公镇南阳,每宴客,达道必出追

妓。文正虽不乐,终不禁也。时谓非二公之贤,岂容不拘小廉曲谨之士。前哲宽

厚类如此。是亦报杜书记平安之义。 

○宫人斜 

唐内人墓谓之宫人斜,四时遣使祭之。“唯应四仲祭,使者暂悲嗟”,令孤

楚诗也。“荒凉城南奉先寺,后宫美人官葬此。角楼相望高起坟,草间柏下多石

人。秩卑埋骨不作冢,青石浮屠当丘垅。家家坟上作享亭,朱门相向无人声。树

头土枭作人语,月黑风悲鬼摇树。宫中养女作子孙,年年犊车来做主。废后园陵

官道侧,家破无人扫陵域。官家岁给半千钱,街头买饼作寒食”,此元丰中张文

潜《留题奉先寺诗》。季女葬临安北山僧舍,四五年来,每值春时往视,寺之

两庑,皆内人殡宫。徘回次,未尝不长哦此诗也。复得历阳所刊唐《张文昌乐

府》,《北邙山篇》云:“洛阳北门北邙道,丧车辚辚入秋草。车前齐唱《薤露

歌》,高坟新起白峨峨。朝朝暮暮人送葬,洛阳城中人更多。千金立碑高百尺,

终作人间柱下石。陇头松柏半无主,地下白骨多于土。寒食家家送纸钱,鸱鸢作

窠巢上树。人居朝市未解愁,请君暂向北邙游!”古今名胜,赋咏孰工,览者当

自得之。 

○独活石脾

王右军帖云:“独活无风则摇,有风不动。石脾入水则干,出水则湿。”出

水则湿可见,入水则干何自知之?近年《夷坚戊志》序,其略云:叶晦叔闻于刘

季高:有估客航海,不觉入巨鱼腹中,未能死,遇其开口吸水时,适木工在,乃

取斧A12斫鱼。鱼觉痛,跃身入大洋,举船人及鱼皆死。或戏难之曰:“一舟

皆死,何人谈此事于世乎?”颇类前说。 

光绪二十六年三月(1900年4月),英、美、德、法四国公使先后照会清廷,限令清廷在两个月内剿灭义和团,否则将直接出兵干涉。五月初一日(公历5月28日),驻北京的各国公使举行会议,决定以“保护使馆”为名,联合出兵北京。五月初三日至十二日(公历5月30日至6月8日),各国侵略军近千人由天津陆续开抵北京,进驻东交民巷 。为了阻止侵略军继续进犯北京,义和团开始拆毁京津铁路,切断京津电报线,并与前来镇压的清军发生激战。不料到了翌日(6月17日)收到洋人出兵并同时还要求她归政于光绪的情报。

6月14日下午,德国驻华公使克林德(Klemens Freiherr von Ketteler)率士兵出外寻衅,看到义和团练拳习武,毫不迟疑地下令开枪,打死团民约20人。6月20日,在其前去总理衙门的途中,途经东单牌楼时,又开枪寻衅,被清军虎神营士兵击毙,遂成为列强对华开战的借口。6月21日,清政府以光绪的名义,向英国、美国、法国、德国、意大利、日本、俄罗斯、西班牙、比利时、荷兰、奥匈帝国十一国同时宣战。义和团及朝廷军队围攻各国在北京的使馆。由于列强早已做好以武力镇压义和团的准备,北京各使馆已筑起防御工事,由英国全权公使窦纳乐( Claude Maxwell MacDonald)负责指挥防卫。

事件最终演变为列强对华大规模入侵,在战争平息之前,约有45,000名来自日本、美国、奥匈帝国、英国(英军中包括英在威海卫训练的由中国人组成的中国兵团)、法国、德国、意大利及俄罗斯的八国联军与反抗入侵者的中国军队以及义和团拳民对战。联军的指挥官是英国人Gaselee将军。就在清政府向十一国宣战之前,联军早于1900年6月17日攻占大沽炮台。7月14日,联军占领了天津;直隶总督裕禄兵败後自杀。联军在8月4日向北京进发,沿途并没有遇到真正有力的抵抗。

联军于1900年8月14日凌晨来到北京城外,经两天的激战,到1900年8月15日逐步攻占了北京各城门,至8月16日晚,八国联军已基本占领北京全城。而慈禧及皇室在北京陷落之前已出逃西安。

1900年5月31日,北京东交民巷外国使馆要求加强保护。英、俄、法、美、义、日六国从天津派水兵及陆战队349人登岸,乘火车于当晚抵北京。

6月3日,德、奥派兵83人抵京。

6月10日,北京使馆对外通讯断绝。各国驻天津领事及海军将领召开会议后,决定组成联军,由英国海军中将西摩尔率领于次日乘火车前往北京。北京东交民巷各使馆筑起防御工事,由英国全权公使窦纳乐负责指挥抵抗。使馆区内被围者约三千人,当中二千人为寻求保护之华人,外国男性400人,女姓147人,儿童76人。保护使馆的包括409名外国士水兵及陆战队员,配备三支机关枪及四门小火炮。使馆内有足够水井及粮食。

6月11日,日本驻华使馆书记杉山彬被刚调入京的清兵甘军所杀,开腹剖心。西摩尔率领之联军二千余人,从大沽出发,经天津向北京推进。团民拆毁天津到北京的铁路,又设下埋伏,在廊坊和杨村之间包围联军。数千团民及二千名清军(聂士成之武卫前军)在廊坊袭击联军,联军死伤近四百人,就地防守。

6月14日,德国驻华公使克林德率士兵出外寻衅,看到义和团练拳习武,毫不迟疑地下令开枪,打死团民约20人。

6月15日,军机处曾一度传旨,令在任两广总督的李鸿章,及山东巡抚袁世凯速入京。

八国联军在天津登陆

6月16日,天津租界之对外电报中断。各国海军将领会议,决定占领大沽口炮台。同日,慈禧召开御前会议后,发出勒令解散拳民的上谕。

6月17日,大沽炮台陷落。慈禧收到洋人出兵的同时还要求她归政于光绪的虚假情报。于是慈禧态度作出一百八十度转变,命刚毅、载漪、载勋、载濂、载澜统领义和团,载勋任步军统领九门提督。

6月20日,德国驻华公使克林德代表各国前去总理衙门要求保护,途中被清军虎神营士兵伏击(由于克林德曾经枪杀义和团众,此次行为被认为是报复);酿成战争的导火线。

6月21日,清政府以光绪的名义,向英、美、法、德、意、日、俄、西、比、荷、奥十一国同时宣战。

清廷向各国宣战的同时,也悬赏捕杀洋人,规定“杀一洋人赏五十两;洋妇四十两;洋孩三十两”。义和团及朝廷军队(主要为荣禄手下之甘军)围攻各国在北京的使馆。

6月23日,大沽登陆之联军,解西摩尔之围。

6月25日,清廷当权派载漪、载勋、载濂、载滢四兄弟率义和团六十多人直奔瀛台欲弑光绪,被慈禧太后阻止而未果。慈禧太后谕荣禄停攻使馆,送蔬果食物等往使馆慰问。

战斗中被击毁的清军炮阵地

6月28日,复攻使馆。

7月9日,聂士成于天津城南战死。

7月14日,联军占领了天津;直隶总督裕禄兵败后自杀。

7月15日,俄军于黑龙江海兰泡越境,悉数屠杀华民六千多人。

7月26日,慈禧以李秉衡掌京郊之武卫军防守京畿。

7月28日,主和的大臣许景澄及袁昶被清廷处死。

8月2日,联军集兵二万自天津沿运河两岸进发,日军有8000人、俄军3500人、英军2500人、美军2000人、法军1000人,奥军和意军仅不到百人,拿着国旗虚张声势。

8月4日,联军向北京进逼,沿途并没有遇到真正有力的抵抗。当时沿途的清兵和义和拳民估计有15万之多,而联军总数开始时仅3万多人(后来有所增加)。时值8月,气候炎热而潮湿,加上沿途浓密的玉米地形成天然屏障,为进军增添了种种困难。

8月11日,清廷处死主和的大臣联元、立山及徐用仪。李秉衡于通州自杀。

北京的城防工事

8月14日凌晨,联军来到北京城外向北京发起总攻。俄军攻东直门,日军攻朝阳门,美军攻东便门。俄军与日军面对的城墙较高,且遭遇的抵抗较强,各自阵亡了约100人左右。而美军进攻的东便门城墙较低,离清军的火力较远。上午11时,美军决定用梯子从城墙角边爬上,第九步兵队一些人带着星条旗爬上城墙,是最先攻入外城的军队。虽然美军先攻入北京外城,但被清兵的炮火压制,难以前进。英军中午始达北京,攻广渠门,至下午2时许攻入。晚上9时,俄、日军各自由东直、朝阳破门而入。

8月15日逐步攻占了北京各城门,随即与清军在京城各处展开巷战。

8月16日晚,基本上联军已经占领北京全城。慈禧太后、光绪帝和亲贵大臣离京,珍妃投井溺毙,下罪己诏,派奕劻和李鸿章与联军谈和。慈禧太后等人逃至怀来县,随后又辗转逃亡至大同,后来又逃到太原和西安。

八国联军进入紫禁城9月,德国陆军元帅阿尔弗雷德·冯·瓦德西被推为联军总司令来华。联军陆续增至十万,由京津出兵,分攻山海关、保定、正定以至山西境内。此间,俄国又单独调集步兵、骑兵十七万,分六路占中国东北。10月4日,法国向各国提出备忘录,包括惩凶、赔款,在北京及其附近地区驻军、毁大沽炮台等六项要求;12月联军提出《议和大纲》十二条,12月24日迫使清政府全盘接受,后来又加入了比利时、西班牙、荷兰。

光绪二十七年(1901年)正月,惩治义和团罪首,端亲王载漪、辅国公载澜,发配新疆。庄亲王载勋、右都御史英年、刑部尚书赵舒翘等人自尽。山西巡抚毓贤、礼部尚书启秀等人处斩。四月,醇亲王载沣任头等专使大臣,赴德谢罪,改总理各国事务衙门为外务部。

1901年9月7日,正式签署了《辛丑条约》,除正约外,还有十九个附件。后八国联军除留一部常驻京津、津榆两线,其余撤兵回国。

俄国除了与随联军进攻北京外,更另外从南北两路派二十余万人进占中国东北。北路俄军8月攻占黑龙江省城齐齐哈尔,至9月占领吉林省城吉林;南路8月占据营口,10月占领沈阳,10月6日两军会师,占据了东北全境。

在美国的历史记载里,称这次军事解除公使馆危机行动为“中国解救远征”,中国则称之为八国联军侵华战争。

公元1041年,在宁夏隆德地区爆发了北宋与西夏之间第二次大规模军事冲突——好水川之战。此战当中,西夏皇帝李元昊采纳了谋士张元之计,亲率大军十万南下攻宋,稳扎稳打、设围伏击,不断引诱宋军深入,以微小的代价在好水川口歼灭宋军一万多人,宋军主将几乎全部战死,西夏大获全胜。战后,一同随军而至的中书令张元看着塞满宋军尸首的好水川口,其志得意满之情汹涌澎湃、再也难以抑制,创作之情大发,当即在界墙上赋诗一首:“夏竦何曾耸,韩琦未足奇。满川龙虎辇,犹自说兵机。”落款为:太师、尚书令、兼中书令张元随大驾至此。然而令人大跌眼镜的是,这位high到不行西夏元师并不是西夏党项贵族,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汉人。

这个西北白眼狼是地地道道的陕西华阴人,出生年月不详,死期倒是记录的很清,1044年。张这个姓,应该是真的,但是他真名叫什么就真搞不清了。张元这个名字其实是他潜入西夏后为刺激撩拨李元昊特地改的,所以为免混淆,在进入西夏之前,我们不妨称他为张书生。

张书生年轻时候跟大多数的宋朝士子一样,天天青灯古烛、年年读书应试,指望自己也能有那么一天可以高中进士,进入大宋国家公务员序列,享受进士及第带来的千钟粟、黄金屋和颜如玉。当然其结果也同绝大多数的宋朝士子一样,就是屡试不中。据说张书生年轻时就“以侠自任”、“负气倜傥、有纵横才”,这种话一般是用来评价人杰的,很少用来评价知识分子。从中不难看出张书生这个人可能从小就不那么安份守己,而且多余的精力可能也比较旺盛,属于那种志向很大(比方平灭诸侯、一统天下之类)、难容于人(看谁都不行,也经常为人所看不上)、也不太接地气的那种。

这种“豪侠”范的人要么学习成绩不好、要么观点非常的激进、不为考官所喜,所以张书生屡试不中似乎也不是什么怪事。既然“读书进仕”这条道已经对自己关了门,自己又做不到像范进一样读到五十好几,“少复盛名”的张书生就必须找多一条出路来安放自己那旺盛到多余的精力跟野心,于是他后面直接把四书五经一扔,带上了一个姓胡的狐朋狗友,直接跑到西北边塞投军去了。

所谓投军,并不是说张书生和胡朋友要放弃功名去大西北当个无名的大头小兵。当时北宋和西夏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紧张,随时都有可能擦枪走火引起大战。二人觉着这是建立功名的大好机会,他们想走战国时苏秦张仪那条道,侧身于军将,以谋士、幕僚的身份继续发光发热,间接实现自己平灭敌国、一统天下、以遂平生志之的美好愿望。然而张胡俩人屌丝一对,并无背景,也没人举荐,就是想投效军将也没有门路,于是他们就只能自我推广,而推广的方式和风格,丝毫不逊色于当今的“行为艺术家”。

      哥俩首先找人刻了一块石板,那是一块饱含着诗意的石板,因为上面真的刻满了诗,内容无外乎哥俩屡试不中、报国无门、一身本事无处施展的琐碎抱怨之辞。随后雇了几个脚夫,就在边关城墙下拖着石板在前面走,哥俩则跟在石板后头,一边吟诗、一边大哭,鬼哭狼嚎,好不热闹(写到这里时,我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九品芝麻官》中周星驰卖身葬父的桥段)。这出闹剧在也不知演了几天,但还真的惊动的关防的守将,两个神经病在城门口天天这么现眼也不是办法,好奇疑惑之下,当时的西北边帅收到信后还真把这俩人叫到府里聊了一聊,也就是面了个试。这次面试足以说明,张、胡哥俩策划的这出“石板诗文”活动是成功的,他俩一下子就见到了北宋王朝负责西夏防务的最高级官员;这同时也说明,“不走寻常路”的张胡二人绝非只读圣贤书的谦谦君子,他们更像是急着出名而恨不得把裤子都脱了上街的互联网达人。

    纵然自我推广得策略如此成功,这次面试的结果却是让人失望的,《西夏书事》说哥俩在塞上“放意诗酒,出语惊人,而边帅皆莫之知,怅无所适”,《宋史》中则说“西夏用兵时,有张、李(可能就是那个胡)二生,欲献策于韩、范二公,耻于自媒,乃刻诗碑,使人曳之而过。韩、范疑而不用。”我们并不知道张胡二人当年到底说了什么话,献了什么策,但这两种记载其实殊途同归,说白了,像张、胡这些野路子的知识分子、以及他们出的那些太过生猛的主意,是非常难于被代表社会精英基层的北宋士大夫们所接受的。野心家们的志向,在一个成熟的社会体系内,是没有多少可供施展的空间的。

      面试结束后不久,哥俩就从塞上被“送”回了原籍,不知道是“礼送”,还是“遣送回藉、严加看管”,反正是被弄回了老家。我们可以想见,张书生当时的心情应该是非常药膏、郁闷且极其压抑的,科举无门、从军又无路,他的本事无人欣赏,他的志向无处施展,他去了很多地方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往哪里去,是为“俱困场屋,薄游不得志”。回藉不久,张元书生不知又行了什么惹是生非的怪异之举,被当地官府发现(也可能从塞上回来后就一直被盯梢),于是被捉进县衙打了一顿板子。而正是这顿板子让他发现,无论烦不烦恼、郁不郁闷,整个大宋天下都已经没有他老张的存身之处了。有道是“条条大路通罗马”,他却是条条大路走不通,该试的都试过了,试过的又都失败了,官场不给我开门,军队不要我,现在回了老家居然都要打板子来羞辱我?你们大宋处处都嫌弃我我,那这个大宋天下我待着还有什么用?既然你们这些在朝廷上占着地盘的饭桶看不上我,那我就跑西夏去打你们,让你们看看我本事到底有多大!正所谓期望越高失望就越大,当初胸中燃烧的一片报国之志,已经变成了对故国赤裸裸的怨恨。

心情悲愤又悲奋张书生再次叫上了自己的小弟胡某(亦或李某),二人一拍即合,稍事修整便准备西奔,去求取异国的荣华富贵。然而客观的讲,张元确实也不是个彻头彻尾的狼心狗肺之徒,出行前他曾偶遇项羽庙,这位大几百年前悲剧英雄不知触动了张元的哪根情肠,多年怀才不遇的压抑、即将离开故土的悲伤、对异国前途的茫然与无助一时间竞喷涌而发,张元“乃竭囊沽酒,对羽极饮,酹酒泥像,又歌'秦皇草昧,刘项起吞并'之词,悲歌累日,大恸而遁”。这一走,确是永别,一直到死,张元再没能够回到过自己的家乡。

    大约在宋仁宗景祐年间,也就是1034-1037年之间的样子, 张、胡二人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偷渡”到了西夏国内,一入异邦,哥俩立刻固态萌生。在宋朝老家都需要自我推广,身在异国他乡要想有一番作为就更不能寂寂无名。出名最快得法子,莫过于让大人物关注自己,而这次哥俩瞄上的大人物那就真的很大,是西夏国主李元昊(时尚未称帝)。毕竟已经在西北边防军的城墙下上演过一出真人秀,还成功的钓上了边帅,所以就算是身在外国,让大人物上钩的路数也不会有很大差别,出点奇招就行,而出奇招,对学富五车的张书生而言是不存在任何问题的。不久,哥俩就改了名字,张书生成了张元;胡朋友,则成了吴昊。

    “张元”和“吴昊”有了新名字后,在西夏国内成天干的就是两件事,喝酒和创作,所谓创作,就是写诗。哥俩流连于西夏国内(应该是首都内)的各大酒楼,每每酩酊大醉之时便要在酒楼的墙上到处即兴题诗,写完了诗那自然是要落款的,落款是“张元吴昊来饮此楼”。“元昊”这么扎眼的两个字自然难逃巡逻兵士们的法眼,就算他们不识字酒楼老板也得上赶着举报,再加上张吴二人一看就是外国人,行为又乖张疯癫,辨识度很高,不久就被拿下,执送至国主李元昊处受审。

    李元昊一收到消息就知道这俩瘪三是冲着自个开来的,这位西平王杀人如麻、脾气暴躁几乎是国内外人人皆知、家喻户晓,他活了这么大岁数还真没见过哪个无名小卒敢跟他弄这个。于是他就像当初西北军的那个边帅一样,被哥俩钓上了钩,带着奇怪、懵懂又有点恼火的心情亲自提审了哥俩,上来就是一句喝问:你俩跑我们国里来想干啥?你俩哪来的狗胆敢冒犯我的名讳?

      没成想二人直接就顶回来一句:你连自己姓啥都快忘了,还顾得上自己叫啥名字!这一句怼回来,杀人不眨眼的国主大人顿时悚然一震。

    说到这里,简短表一表李元昊和西夏国的情况。西夏是党项贵族建立的政权,而李元昊的先祖们却一直自称是拓跋鲜卑的后代,意思他们是姓拓跋的;唐僖宗时候这个家族被赐姓李;到赵宋的时候又被赐姓赵,那他们的祖姓到底是什么,就真像张元说的一样,已经搞不清了。至于李元昊本人,虽然仍以西平王的身份臣侍于宋,但从他爹李德明开始就已经关起国门来做皇帝了。李元昊本人也是龙虎之才,吐蕃被他打的叫爹,回鹘手上的河西走廊被他蚕食殆尽,国内无论大臣小民都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就立国之基来讲,西夏早都可以和宋朝分庭抗礼,他本人也早有称帝的念想和准备,所以两国关系才日趋紧张。但即便到此箭在弦上之时,宋朝在名义上还是西夏的宗主,张吴二人之所言,正是在此处戳痛了李元昊的神经。

      但神经痛不痛已经无所谓了,这两个北宋二流子过人的见识和胆识令西平王大感惊诧,能把自己都钓上钩更能说明来者不是一般人。现如今李元昊称帝在即,正值用人之际,这两个“大能人”的到来令“准皇帝”龙心大阅,他十分开心的将二人收入麾下,日见信爱,又不断的委以重用(奉为谋主)。几乎就是转瞬之间,那个在北宋人见人嫌的张元,一下子成了西夏朝堂上炙手可热的大红人,他终于踏上了自己的福地、遇到了自己的“明公”,找到了可以充分施展才华的舞台,搭在西夏这台即将启动的战车上,张元开启了自己堪称为开挂的后半生。

      公元1038年开始,李元昊和他的两个宝贝谋臣一样,改了名、改了姓,还做了皇帝建了国。藩属独立,宗主国肯定不能看着不管,于是宋夏开战。所以对李元昊而言,做皇帝和打北宋几乎就是同一件事情,在这件事情上,张元不断的投入自己的智力、才学和热情,以一种不把北宋弄死不罢休的劲头,积极投入到了对宋战争的方方面面当中。史载,李元昊对张、吴二人一见倾心,不久便“奉为谋主,大为边患”,“凡夏国立国规模,入寇方略,多二人教之”。尤其张元,与国君李元昊的关系更可以说是情投意合,“元好阴谋,多奇计,然性喜诛杀,元昊残暴,多其赞成,故倚畀尤重”,君臣二人阴谋、打仗个杀人方面合拍到不行。在不断给宋朝捣乱、帮西夏建国的过程中,张元的官也跟着越做越大,陆续被封为中书令、尚书令、太师等要职,升迁速度远远高于北宋中第的举子们,就是用坐着火箭升官来形容也不过分,历史上堪与其际遇相提并论的,恐怕只有秦昭王时代的范雎。而给张元的开挂人生带来巅峰的,便是本文开头时候提及的好水川之战。此战当中,张元用压倒性的胜利和遍布山谷的宋军的尸首证明了自己无与伦比的破坏能量,以及宋军当中无论文臣主帅皆是饭桶。界上寺的题诗中充满了对宋朝君臣的不屑与藐视,同时将自己在宋时多年所受的压抑和不快倾泻而出,读起来确实又解气,又过瘾,然其代价,却是一万多同胞的血肉。

      好水川之战后,张元于同年官拜相国,这几乎已经是人臣之极了。然而张相国的志向却依然还在路上。好水川的胜利极大的刺激了西夏君臣们的野心,尤其是张相国,他就像“当初那个少年”一半,以不亚于小青年们的旺盛精力继续给宋夏战争添砖加瓦,不把宋朝给弄死誓不罢休!他时而撺掇元昊进取关中、践土中原 ,时而鼓动西夏与辽国联盟,两国从西、北两个方向分别进军、合力攻宋,必使南朝收尾不得相顾、势穷力竭、穷窘至亡,李皇帝计无不从。转过年来(1042),同样是在张元的谋划下,李元昊再次提兵十万进兵渭州,发动定川寨之战。临行前大皇帝发布诏书曰:“朕当亲临渭水,直据长安”,据说这两句气壮山河的大话也是出自张元手笔。然而天不遂人愿,宋军对西夏的这次来袭早有防备,虽然夏军依然在固原获得了歼灭宋军葛怀敏部近九千余人的大胜,却在进犯彭阳的途中遭遇宋朝原州知州景泰的顽强抵抗与截击,这块硬骨头非但没啃下,进犯的西夏军反被宋军全歼,与此同时,闻讯的范仲淹也率兵20于万前来救援。李元昊自感不不敌,未敢再继续深入,大掠一通后撤回国内。

    这一仗打完后,吃了亏李元昊开始冷静了,不那么狂妄,也不再想着一举拿下关中、进据长安了。他深深地感觉到了大宋家底之丰厚,以及什么叫做瘦死的的骆驼比马大。他李元昊确实有打胜仗的本事,但是他没人家北宋那么多钱,再这么打下去,自己极有可能因连战连胜而贫穷虚耗至死。加之最近西夏与辽国之间摩擦加剧,宋夏之间的议合也就提上了日程。宋夏关系一旦和缓,也就意味着张相国消灭宋国以遂平生志之的梦想即将落空。无论张元对宋夏合议反对的多激烈,无论他还能再提出多少条灭宋的妙计,李元昊都拒绝被他的梦想所绑架。答案很简单,国家是他李元昊的,不是给他张元拿来祸祸的。宋夏关系既已发生转向,奇谋诡计类的东西也就再没多少能派上用场的地方,经历了几年炽热的蜜月期后,李元昊对这位来自北宋的奇人越发冷淡。定川寨战役结束后的两年中,再也看不到张元有什么妙计为李元昊所采信,甚至都看不到他在历史上还有发出过什么声音。到1044年,被闲置的张元在忧郁中离逝,好友吴昊,则不知所终。

      这便是小人物张元传奇的一生,他在母国郁郁不得志,为出人头地逃奔敌国,与敌酋李元昊一见倾心,并迅速在夏宋间掀起腥风血雨,颇有“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味道。但其高峰期又十分短促,最后又在被闲置冷落郁郁而终。但是,死去的张元并不知道,即便死了,他依然在对时局发生着影响。张、胡(吴)二生的出逃给北宋朝廷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震撼,为防止诸生投敌的历史“悲剧”再度上演,本来就对读书人好到不行的北宋朝廷再度施恩于天下,1057年,宋庭另设“同进士出身”这一名次,意思只要能参加到殿试,就算得了倒第一,你一样都是有名次的,能把多少士子吸收进来就吸收多少,尽量不要走漏网之鱼。这一举,大概也算是张元对后代士子们间接所做的一处贡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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