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临江仙·夜饮东坡醒复醉》
宋代:苏轼
夜饮东坡醒复醉,归来仿佛三更。家童鼻息已雷鸣。敲门都不应,倚杖听江声。
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夜阑风静縠纹平。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译文:夜里在东坡饮酒,醉而复醒,醒了又饮。归来时好像已经是夜半三更了。家童鼾声如雷,反复叫门也不应。只好拄杖伫立江边聆听江水奔流的声音。
长恨身在宦途,这身子已不是我自己所有。什么时候才能够忘却追逐功名?夜深风静,水波不兴。真想乘上小船从此消逝,在烟波江湖中了却余生。
创作背景
公元1080年(宋神宗元丰三年),苏轼因乌台诗案,谪贬黄州(今湖北黄冈),住在城南长江边上的临皋亭。后来,又在不远处开垦了一片荒地,种上庄稼树木,名之曰东坡,自号东坡居士。还在这里筑屋名雪堂。
对于经受了一场严重政治迫害的苏轼来说,此时是劫后余生,内心是忿懑而痛苦的。但他没有被痛苦压倒,而是表现出一种超人的旷达,一种不以世事萦怀的恬淡精神。有时布衣芒屩,出入于阡陌之上,有时月夜泛舟,放浪于山水之间,他要从大自然中寻求美的享受,领略人生的哲理。
这首词作于苏轼黄州之贬的第三年,即公元1082年(宋神宗元丰五年)九月。
2、《登幽州台歌》
唐代:陈子昂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译文:向前看不见古之贤君,向后望不见当今明主。一想到天地无穷无尽,我倍感凄凉独自落泪。
创作背景
这首诗写于武则天万岁通天元年(696年)。陈子昂是一个具有政治见识和政治才能的文人。他直言敢谏,对武后朝的不少弊政,常常提出批评意见,不为武则天采纳,并曾一度因“逆党”株连而下狱。他的政治抱负不能实现,反而受到打击,这使他心情非常苦闷。
万岁通天元年,契丹李尽忠、孙万荣等攻陷营州。武则天委派武攸宜率军征讨,陈子昂在武攸宜幕府担任参谋,随军出征。武攸宜为人轻率,少谋略。次年兵败,情况紧急,陈子昂请求遣万人作前驱以击敌,武不允。随后,陈子昂又向武进言,不听,反把他降为军曹。
诗人接连受到挫折,眼看报国宏愿成为泡影,因此登上蓟北楼,慷慨悲吟,写下了《登幽州台歌》以及《蓟丘览古赠卢居士藏用七首》等诗篇。
3、《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
唐代:韩愈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
欲为圣朝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
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
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
译文:早晨我把一篇谏书上奏给朝廷,晚上被贬潮州离京八千里路程。本想替皇上除去那些有害的事,哪里考虑衰朽之身还顾惜余生!阴云笼罩着秦岭家乡可在何处?大雪拥塞蓝关马儿也不肯前行。我知道你远道而来该另有心意,正好在瘴江边把我的尸骨收清。
创作背景
唐元和十四年 (819年)正月,唐宪宗命宦官从凤翔府法门寺真身塔中将所谓的释迦文佛的一节指骨迎入宫廷供奉,并送往各寺庙,要官民敬香礼拜。时任刑部侍郎的韩愈看到这种信佛行为,便写了一篇《谏迎佛骨表》。
劝谏阻止唐宪宗,指出信佛对国家无益,而且自东汉以来信佛的皇帝都短命,结果触怒了唐宪宗,韩愈几乎被处死。经裴度等人说情,最后韩愈被贬为潮州刺史,责求即日上道。韩愈大半生仕宦蹉跎,五十岁才因参与平淮而擢升刑部侍郎。
两年后又遭此难,情绪十分低落,满心委曲、愤慨、悲伤。潮州州治潮阳在广东东部,距离当时的京师长安有千里之遥。韩愈只身一人,仓促上路,走到蓝田关口时,他的妻儿还没有跟上来,只有他的侄孙子跟了上来,所以他写下这首诗。
4、《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 》
唐代:李白
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
译文:在杨花落完子规啼鸣之时,我听说您被贬为龙标尉,龙标地方偏远要经过五溪。我把我忧愁的心思寄托给明暖的月亮,希望它能随着风一直陪着您到夜郎以西。
创作背景
此诗一说约作于唐玄宗天宝八载(749年),一说约作于唐玄宗天宝十二载(753年)。当时王昌龄从江宁丞被贬为龙标县(今湖南怀化黔阳县)尉,李白在扬州听到好友被贬后写下了这首诗。
《新唐书·文艺传》载王昌龄左迁龙标尉(古人尚右,故称贬官为左迁),是因为“不护细行”,也就是说,他的得罪贬官,并不是由于什么重大问题,而只是由于生活小节不够检点。
在《芙蓉楼送辛渐》中,王昌龄也对他的好友说:“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即沿用鲍照《白头吟》中“清如玉壶冰”的比喻,来表明自己的纯洁无辜。李白在听到他的不幸遭遇以后,写了这一首充满同情和关切的诗篇,从远道寄给他。
5、《江雪》
唐代:柳宗元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译文:群山中的鸟儿飞得不见踪影,所有的道路都不见人的踪迹。江面孤舟上一位披戴着蓑笠的老翁,独自在寒冷的江面上钓鱼。
创作背景
《江雪》这首诗作于柳宗元谪居永州期间(805—815)。唐顺宗永贞元年(805),柳宗元参加了王叔文集团发动的永贞革新运动,推行内抑宦官、外制藩镇、维护国家统一的政治措施。
但由于反动势力的联合反对,改革很快失败,柳宗元被贬为永州司马,流放十年,实际上过着被管制、软禁的“拘囚”生活。险恶的环境压迫,并没有把他压垮。在政治上不利,他就把人生的价值和理想志趣,通过诗歌来加以展现。这首诗便是其中一首代表作。
苏轼和辛弃疾是豪放词的两大家,在中国词史上历来以“苏辛”并称,两人
是宋词不可企及的两座高峰,如同唐代“李杜”一样值得称道。两个人不仅是文学创作的集大成者,在人生境界、品德修养上也都属上乘,但是由于所处时代、成长环境、人生经历有着诸多的不同,他们有着不同的人生观、不同的性格、不同的人生况味与追求,而这些差异表现在两人的创作之中。虽然同属豪放派,却有着很大的差异。
一、“知人论世”——苏轼、辛弃疾的不同人生经历
先秦思想家孟子曾说:“颂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论其世也。”(《孟
子·万章下》强调得到文章“真义”的条件之一就是“知人论世”,即了解作家并联系作品产生的社会历史状况。下面我们就来简单回顾一下苏轼和辛弃疾的不同人生经历。
苏轼(1037-1101),字子瞻,号东坡居士,四川眉山人。北宋文学家、字画家,他出身于清寒地主之家,自幼聪慧早学,20岁随父亲苏洵参加科举即以文采扬名天下,宋仁宗嘉祐六年(1061)被授予大理评事、签书凤翔府判官。自此以后历经宦海沉浮,多次卷入新旧党争的政治漩涡,由于不能见容于任何一方,多次遭到贬谪,成为北宋王朝党争的牺牲者。苏轼一生离京外放三次,分别在凤翔、杭州、密州、徐州、湖州、颍州、扬州、定州等八处担任了16任地方官。元丰二年(1079)因“乌台诗案”入狱,九死一生,被贬黄州,59岁因“诽谤先帝”被贬英州,后又一贬再贬置惠州、儋州。后哲宗驾崩,徽宗立,苏轼才终于遇赦北归,于1101年七月二十八日病逝于常州,终年66岁,追谥“文忠公”。
辛弃疾(1140-1207),原字坦夫,改字幼安,后改稼轩居士,山东历城人。
辛弃疾自幼随祖父辛赞生活,因为处于金人统治下的沦陷区,从小深受爱国主义熏染,立志恢复中原,绍兴三十一年(1161),金主完颜亮大举南侵,在其后方的汉族人民奋起反抗。二十一岁的辛弃疾也聚集了二千人,参加耿京领导的起义,后奉命南下与南宋朝廷联络,在归途中,听到起义头目被杀,
义军溃散的消息,便率领五十多人袭击敌营,擒回叛徒擒交给南宋朝廷处决,成为名噪一时的少年英雄。从此开始了在南宋坎坷的仕宦生涯,他重建滁州、消灭“茶商军”、论“盗贼”、办荒政、创建“飞虎军”,虽然他的才能有目共睹,南宋统治者却因为他是主战派不敢重用,只是当有解决不了的难题时才会启用他,而且将他频频调动,主和派又嫉妒他,因此,他被迫退居带湖、瓢泉二十年,虽晚年启用却终因病入膏肓于铅山含恨去世,终年68岁。
虽然苏轼和辛弃疾所处的时代相隔一百多年,但是两人却有着众多的相
似之处:他们都历经宦海风波,遭人嫉妒陷害,一生坎坷波折;两人都有着安天下、济苍生的宏图,都是百姓称道的好官,当然他们都有着令人称道的文学创作,同是豪放词的代表人物。正是因为两人不平凡的经历才使其创作时能够摒弃那些靡靡之音,能够开拓词的境界、开辟词的内容,使豪放词能够被创立、发扬光大并最终和婉约词分庭抗礼,这一切正如清代诗人赵翼曾说:“国家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句便工。”(《题元遗山集》)我们可以看出,苏轼少年成名是因为文采卓绝,而辛弃疾少年名动一时则恰恰是因为他的勇猛,可以说两人本可能一个成为大文豪,一个成为封疆大吏驰骋沙场,然而由于所处的时代,最终倒是两个人都成为了大文豪,但是人生追求的不同还是造就了他们词作中人生况味与具体风格的差异。
二、苏辛词作所体现的不同人生况味
所谓“文如其人”,一个人的性格气质、人生态度、爱恶喜好、理想追求
无不在体现在他的创作之中。本文拟从写人、写景、记梦、怀古、隐逸五类写作题材上来具体分析苏辛词作所体现的不同人生况味。
(一)写人
苏轼和辛弃疾词作中都有大量描写人物的句子,但是两人所描写的人物
却有很大区别。苏轼平生仰慕张良、贾谊、陶渊明,如:“瑶林终自隔风尘。试看披鹤氅,仍是谪仙人。”(《临江仙·赠王友道》)“梦中了了醉中醒,只渊明,是前生。走遍人间,依旧却躬耕。”(《江城子·梦中了了醉中醒》)由此可见苏轼追求老庄的隐逸,因此内心中向往的都是世人难得一见的游仙及洒脱的隐士,他虽然经历宦海沉浮,却能够在磨砺中深刻地领悟老庄思想,凡事淡然处之。
而辛弃疾的词作中出现的更多的是豪气冲天的英雄人物,如曹操、刘裕
等沙场英雄:“英雄事,曹刘敌。”(《满江红·江行和杨济翁韵》)“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南乡子·登京口北固亭有怀》)“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可见辛弃疾少年英雄,人生理想是做一名统领千军万马、纵横沙场的将军,但由于所处时代这一理想竟然一生未能实现,假如辛弃疾生在秦皇汉武的年代,也许历史上就多了一位封疆大吏,但文学史上也就会少了一位才气纵横的词人,正是由于报国无门,作者才将满腔愤懑寄于词作之中,故他的词中充满了一个爱国志士的满腔热情和悲壮。
(二)写景
在景物的意象选取上,两人也有很大不同,如在苏轼的词中,虽然也有
“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的奔腾豪放的色彩,但更多的是“山下兰芽短浸溪,松间沙路净无泥。 萧萧暮雨子规啼。”(《浣溪沙》)“到日长安花似雨,故关杨柳初飞絮。”(《渔家傲·送张元唐省亲秦州 》)“过沙溪急,霜溪冷,月溪明。”(《行香子·过七里滩 》) 那样幽远、深邃、淡雅的景色,在意象选择上,多是薄云细雨、清风明月、青山碧水,无不给人以澄澈、旷逸之感,和苏轼文人才子的气质极其符合,这些清丽雅致的词句,无不体现了作者高洁的人生志趣。
相比而言,辛词则长于描写飞腾壮阔的景象和场面。辛弃疾本是行伍出身,
对军旅生涯十分熟悉,他所选取的意象自然都是带有沙尘味道,场面往往都是气势恢宏,如:“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破阵子·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之》)“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落日塞尘起,胡骑猎清秋。汉家组练十万,列舰耸高搂。”(《水调歌头·舟次扬洲和人韵》)词人以一个军人的意念,把静态的山水都写成了万马奔腾的动态,他的笔下很少有小桥流水的宁静,写人便是千军万马,如:“青山欲共高人语,联翩万马来无数。”(《菩萨蛮·赏心亭为叶丞相赋》)“壮岁旌旗拥万夫,锦襜突骑渡江初。”(《鹧鸪天·有客慨然谈功名》)写山水则是千山万水,如:“满眼不堪三月暮,举头已觉千山绿。”(《满江红》)这些群山阔水的描写,无不有着壮阔磅礴的宏大气势。由此可见,辛弃疾纵然是进行文学创作,也处处体现着他英雄的气概和军人的心胸,眼界和心境到哪里,笔锋自然转到哪里。而这些经历苏轼并没有,他更多的是一个文人,所以他眼中的景物自然也就处处充满着娴静之美,这和辛词的动态壮阔之美是两种类型的美,这恰恰反映了两人的人生体悟有所不同,自然界的景物本应都是一样的,就是看的人因为心境、思想、追求有所差异而对其赋予了不同的感情色彩,所以在作品当中才会呈现差异性。
(三)记梦
在苏词和辛词中都有大量描写梦的句子。古人大都愿意写梦,因为现实
生活中总有许多的不如意,也会有许多的顾忌,而在梦里就不同,所以梦是古人慰藉苦痛、求得心理平衡的一种手段,对于苏轼和辛弃疾则更是如此。苏词中的“梦”多是两种体现,一是将现实生活中不能满足的需要在梦中达成,譬如《南歌子》:
带酒冲山雨,和衣睡晚晴。不知钟鼓报天明,梦里栩然蝴蝶一身轻。
老去才都尽,归来计未成。求田问舍笑英豪,自爱湖边沙路兔泥行。
这首词作于苏轼改知湖州,因写诗被指“谤讪”朝政而入狱,词中他化用庄周梦蝶自表倦于俗务,想要归隐田园的心境。又如“夜来幽梦忽还乡”(《江城子·乙卯正月十二日夜记梦》),则反映了夫妻永别而长期被压抑的情感需
要,而在梦里让这一切得到实现,来慰藉自己在现实中已经倦怠的灵魂。
然而对于苏轼来说,他并没有沉湎其中,他清醒地意识到,梦是虚幻的,并且由此引申出一系列人生哲理的思考,苏轼在徐州时就感悟到“古今如梦,何曾梦觉,但有旧欢新怨”(《永遇乐·明月如霜》)。“乌台诗案”以后,人生命运的倏然变化使他更加真切而深刻地体会到人生的艰难和命运的变幻。他不止一次地浩叹“人生如梦”(《念奴娇·赤壁怀古》)、“笑劳生一梦”(《醉蓬莱》)、“世事一场大梦”(《西江月》)。所谓“人生如梦”,既指人生的有限短暂和命运的虚幻易变,也指命运如梦般地难以自我把握,即《临江仙》(夜饮东坡醒复醉)词所说的“长恨此身非我有”。 [7](P65) “万事到头都是梦,休休,明日黄花蝶也愁。”(《南乡子 重九涵辉楼呈徐君猷 》)这里干脆将一切都视为梦,以之为虚幻的了。这种对人生命运的理性思考,增强了词境的哲理意蕴。
苏轼虽然深切地感到人生如梦,但并未因此而否定人生,反倒能从中获得感悟,力求自我超脱,始终保持着顽强乐观的信念和超然自适的人生态度: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
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定风波》)
从梦中醒来之后,他能超脱自我,这就是为什么遭受了一次又一次的磨难,苏轼依然能以乐观的心态面对人生,不断地走向成熟,最终超脱自我的原因。
相比较而言,辛词的梦却没有那么轻松,对于一个报国无门的英雄志士来说,梦境可能会为他提供上战场杀敌的机会,如:“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破阵子·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之》)只有喝醉了,睡着了才能实现夙愿,这是多么悲凉的一件事。这和南宋的另一位伟大爱国诗人陆游很相似,陆游也曾有“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的诗句。更多的时候,辛词的梦里,没有苏轼的那种超脱,他不是在梦里寻求解脱,不是在梦里超越现实,而是即便是在梦中,也依然为现实的痛苦所累。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辛弃疾忧国忧民,一想起祖国沦陷的山河,想起自己那些生活金人统治区的乡亲父老,当然是长吁短叹、夜不能寐,即便入睡心中也满是牵挂,如:“平生塞北江南,归来华发苍颜。布被秋宵梦觉,眼前万里江山。”(《清平乐·独宿博山王氏庵》)他梦里也忘不了祖国的万里江山,只是梦醒以后,发现自己却是华发苍颜,悲伤之情油然而生。又如:“过眼溪山,怪都似、旧时曾识。是梦里、寻常行遍,江南江北。吴楚地,东南拆。英雄事,曹刘敌。被西风吹尽,了无陈迹。”(《满江红·江行和杨济翁韵》)作者看着景色觉得似曾相识,原来是梦里曾走了无数遍。“不堪向晚檐前雨,又待今宵滴梦魂。”(《鹧鸪天》)现实中的凄凉夜雨让他即便伸出梦中也难以释怀,即便梦中也是孤独的。
我们可以看出,在辛词中,“梦”与其说是作者现实的寄托还不如说是残酷现实的又一映衬,他执着于现实梦里不能自拔,也体现了他是像屈原一样的“往而不返者”。所谓“盖庄子用情,如蜻蜓点水,旋点旋飞;屈原之用情,则如春蚕作茧,越缚越紧。”(《缪钺说词》)说的正是这个道理。
(四)怀古
苏轼最为著名的的怀古词是《念奴娇·赤壁怀古》: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这首词作于元丰五年(1082)七月,当时苏轼遇“乌台诗案”被赦,是其贬居黄州时游黄风城外的赤壁矶时所作。此词对于一度盛行缠绵悱恻之风的北宋词坛,具有振聋发聩的作用,开篇即景抒情,时越古今,地跨万里,把奔腾不息的江水与名高累世的历史人物联系起来,布置了一个极为广阔而悠久的空间、时间背景。它既使人看到大江的汹涌奔腾,又使人想见风流人物的卓荦气概,并将读者带入历史的沉思之中,唤起人们对人生的思索,气势恢宏,笔大如橼。接着引出“羽扇纶巾”、“雄姿英发”的周郎,内结连理,外拓君臣,以三十四岁的年纪就统帅三军,建功立业,是何等的让人羡慕。这让作者想起了自己,自己有着“安社稷,济苍生”的积极入世思想,然而世事的艰辛,宦海的浮沉已经让他身心疲惫,已经“尘满面,鬓如霜。”古人怀古都是为了伤今,然而苏轼若也是简单的伤今,这首词也就不会成为千古绝唱,经过了磨难的苏轼已经涅槃再生,虽然“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结句的“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却将刚才所引发的一缕人生短暂、壮志未酬的叹息瞬间溶解了,读至此句,心中都会升起一种豪迈之感,这就是这首词的魅力,怀古却没有给人伤感的感觉。
相比较而言,辛弃疾的《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也是久负盛名,但是和苏轼的怀古却有很大的区别: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此词作于开禧元年(1205)。当时,韩侂胄正准备北伐。赋闲已久的辛弃疾于前一年被起用为浙东安抚使,当时他已经六十四岁,这年春初,又受命知镇江府,出镇江防要地京口(今江苏镇江)。从表面看来,朝廷对他似乎很重视,然而实际上只不过是利用他那主战派元老的招牌作为号召而已。辛弃疾到任后,一方面积极布置军事进攻的准备工作;但另一方面,他又清楚地意识到政治斗争的险恶,自身处境的艰难,深感很难有所作为。在一片紧锣密鼓的北伐声中,当然能唤起他恢复中原的豪情壮志,但是对独揽朝政的韩侂胄轻敌冒进,又感到忧心忡忡。这种老成谋国,深思熟虑的情怀矛盾交织复杂的心理状态,在这首篇幅不长的作品里充分地表现出来,成为传诵千古的名篇,而被后人推为压卷之作(见杨慎《词品》)。词的上片就运用了孙权、刘裕一系列的英雄人物的事迹,他们都曾驰骋
疆场,弄潮时代,正是作者最敬仰的人,下片则以刘义隆好大喜功,打无准备之仗结果一败涂地,影射了当时的韩侂胄,事实上,后来作者一语中的,南宋王朝大败而归。结尾作者引廉颇典故,再一次抒发了自己壮志未酬的悲愤。这是一首最正宗的“怀古伤今”词,词人运用了大量恰当的典故,与苏轼的词最大的不同就是全词笼罩着一种悲壮、愤慨之感,读完让人心中难以平复。
我们可以看出,同样是怀古,苏轼是作为一个历史旁观者的身份加以评价,虽有伤感但却不会过深的走入苏轼就像是一个学习者,他可以看见古人身上的缺憾,从中明白人生的缺憾在所难免,即便是古今风流人物,又何况自己呢?从中获得一种心理上的平衡和超脱;而辛弃疾则是将自己的人生经历、生活体验和古人结合起来,深陷于古人的遭遇不能自拔,在他的词里,弥漫着抹不去的忧伤,词外,自己仿佛就是那个不行的古人,这样的思考只会让他越陷越深、越想心中越不平。缪钺在《诗词散论》中说道:“吾国古人之诗,或出于《庄》,或出于《骚》,盖诗以情为主,故诗人皆深于哀乐;然又有殊异之方式,一为入而能出,一为入而不返,入而能出者超旷,往而不返者缠绵。”他认为庄子和屈原就是这两种的代表,现在看来苏轼和辛弃疾的区别也在于此,他又在《缪钺说词》中赞同陈廷焯的说法:“苏词‘极超旷而意极平和,’辛词‘极毫雄而意极悲郁。’”他们将自己对人生的感悟都写进词中,后人则从中读出了折射的人生况味。
(五)隐逸
中国社会科学院院文学研究所编写的《中国文学史》认为,“苏轼思想的显著特点是‘杂’是融合佛、道、儒三家的大杂烩。”苏轼一生,对此三者,染濡均深,儒家给了他积极的入世思想,佛道则给了他出世和遁世的精神避风港,而他对儒家的“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和佛道的超脱隐逸思想能够达到融会贯通,所以在以后的生涯中,他才能既在处于庙堂之时坚持儒家经国济世的精神,又能在人生的低谷中超脱苦难、看穿功名利禄的虚幻无常,这样的人生况味也深刻地影响了他的文学创作,使其具有豪放旷达清新自然的风格,同时又于文学创作当中体现了他洒脱的人生态度。他赞美老庄、陶潜的隐逸是发自于真心,也怀有隐逸之心,“起舞徘徊风露下,今夕不知何夕。便欲乘风,幡然归去,何用骑鹏翼。水晶宫里,一声吹断横笛。”(《念奴娇·中秋》)
在他的作品中,田园和乡村是他的避风港,他也曾和苏辙定下“夜雨对床”的约定,相约要一起归老田园,还曾经劝说弟弟苏辙:“寒灯相对记畴昔,夜雨何时听萧瑟。君知此意不可忘,慎勿苦爱高官职。”(《辛丑十一月十九日既与子由别于郑州西门之外》)他是清醒的,在一次次的沉浮中早就懂得“伴君如伴虎”虽然世事无常难遂人愿也让他发出了“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临江仙》)的感叹,但是当心灵清闲下来的时候,他是那么想驾一叶扁舟而去,从此寄余生于江海,这一切都体现了他隐逸的渴望,相比较居庙堂之高似乎他更愿意处江湖之远,当然这绝不等同于消极遁世,也不是没有责任心的表现,事实上,他绝对是个有治世之才又爱民如子的好官,可能
因为他以文采闻名于世,所以很多人都会忽略他的政治才能,事实上每次外调任职,他都政绩卓著,深得民心。也正是由于在地方任职,深切的体验了百姓的生活,所以他的一些反映田园、归隐的作品才能感情真挚毫无做作质感。
辛词中也有一部分赞美隐逸的作品,如《清平乐》、《西江月·夜行黄沙道中》,但是隐逸对这样一位少年就立志横戈杀敌,收复失地而直到中年都还壮志未酬、报国无门的将帅来说,恐怕赞美也只能是出于无可奈何,并非真心想归隐,在很多的词中,更多生发的都是不甘被弃置,被迫隐逸的情绪,如:“落魄封侯事,岁晚田园。谁向桑麻杜曲,要短衣匹马,移住南山?看风流慷慨,谈笑过残年。”(《八声甘州》)在作者心中,归晚田园是无奈之举,封侯都是落魄之事,
“却忆安石风流,东山岁晚,泪落哀筝曲。儿辈功名都付与,长日惟消棋局。”(《念奴娇·登建康赏心亭,呈史留守致道》)他以东晋谢安自比,但是谢安晚年得以启用用于东山,而自己就只能在田园靠棋局打发时间,所以才会“不知筋力衰多少,但觉新来懒上楼。”(《鹧鸪天·鹅湖归病起作》)。
事实上作者也很羡慕啸傲山林的隐逸高人,闲居乡野同他的人生观并非没有契合之处他和苏轼一样很欣赏陶渊明,但是作为一个热血男儿、一个风云人物,在正是大有作为的壮年被迫离开政治舞台,这又使他难以忍受,“休说鲈鱼堪脍,尽西风,季鹰归未?求田问舍,怕应羞见,刘郎才气”(《水龙吟·登建康赏心亭》)。所以,他常常一面尽情赏玩着山水田园风光和其中的恬静之趣,一面心灵深处又不停地涌起波澜,时而为一生的理想所激动,时而因现实的无情而愤怒和灰心,时而又强自宽慰,作旷达之想,在这种感情起伏中度过了后半生。“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破阵子》),“却将万字平戎策,换得东家种树书”(《鹧鸪天》),他早年的《美芹十论》、《九议》都化为了纸上谈兵,在这些词句中,埋藏了他深深的感慨和遗憾。
辛词有很大一部分都反映了忧国忧民的情怀,满怀着爱国之情,所以他被称为爱国词人,当然这并不能说明苏轼不爱国,苏轼没有生活在战乱的年代,自然没有那种体会,他生活的北宋虽然处于“积贫积弱”的局面但至少还算是个太平之世,而辛弃疾从小生长在金人统治区,又深受祖父爱国主义的教诲,对民族忧患感同身受,当然会造就一个那样的他。我们可以说,苏轼是一个失意的文人,而辛弃疾却是一个失落的英雄,两人不同的人生追求必然会让他们对人生有不同的希冀,但最终两人的归宿似乎很相似,相比较来说,辛弃疾的遗憾也就多于苏轼,渴望建功立业的辛弃疾只能是忧愤以殁,含恨而终。
三、苏轼和辛弃疾不同的人生悲剧
苏轼和辛弃疾的人生一定程度来说都是悲剧的人生,他们人生的悲剧在于,有满腔学识和抱负却不能见容于当世;他们悲剧的不同在于,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辛弃疾比苏轼更加不幸,更加充满悲剧的色彩。
苏轼将儒、道、佛三家学说融合,使自己具有超然的人生态度,他虽然一生经历了宦海沉浮,但当朝的统治者都非常欣赏他的才华,他很多时候是由于遭人嫉恨,而他自己又生性耿直,才导致仕途坎坷。而且虽然两人都是至情至性之人,苏轼却天性忠爱,自如畅达;辛弃疾则气势沉雄,豪壮悲愤。所以苏轼词风旷达,辛弃疾词风豪健。苏轼的豪放是很洒脱的,是个性使然。因为苏轼是一个很达观的文人。虽然他的政治生涯一直很不顺达,但是他的学问、他的个性,使他始终能够很洒脱、很轻松地看待生命中的挫折和不如意,所以苏轼的豪放是从心里自然而然的一种流露,给人的感觉是飘逸和洒脱,如行云流水。
而辛弃疾的豪放给人的是壮烈是沉郁,对于辛弃疾来说他最大的悲哀莫过于生不逢时,他生在国家危亡的时刻,最大的愿望是收复北方失地,本应被委以重任,披坚执锐,可惜宋王朝是一个重视文治的朝代,而且南宋小朝廷偏安一隅、苟且偷安,是一个懦弱的王朝,大部分当权者是主张苟且偷安的主和派,毫无疑问,稼轩的主战肯定会得罪当权者。他英雄一样直爽的性格,使他的愿望一直不能够实现,所以在他的作品里就自然充满了一种冲天的豪放之气,弥漫着一个爱国战士的悲壮和愤激。这一切都使他成为一个传奇的词人,同时也注定了他一生浓郁的悲剧色彩。
永遇乐 京口北固亭怀古 辛弃疾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②。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③。想当年④,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元嘉草草⑤,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⑥,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⑦,一片神鸦社鼓⑧!凭谁问,廉颇老矣⑨,尚能饭否?
念奴娇 赤壁怀古 苏轼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在文学史上,苏辛同属词的豪放派,但又具有不同的风格。主要区别是,苏东坡在胸怀上显得广阔,辛稼轩在气力上显得宏大。
以《念奴娇·赤壁怀古》和《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为例,它们分别是苏轼、辛弃疾的“怀古”名篇。虽同是豪放一派,但词中所表现出来的苏辛词风不同。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三句临空飞来,划破历史的时空,用滔滔大江淘洗古中国千百年的英雄人物,实在出人意表,创出了阔大雄浑的艺术境界,读者的思维也仿佛伴着这滚滚东去的江水而放纵奔流,从而拉近了历史与现实的距离。接着,“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三句描写古战场的雄壮之景,以势夺人。用“乱”“惊”摹形状态,借“穿”“卷”活化背景,使古战场雄奇豪迈而又富有虎虎生气,一扫“诗庄词媚”的旧习。“乱石穿空,惊涛拍岸”这两句又是一幅对联,并且对得很工整,很有气势,这不能不说是苏词炼字艺术的魅力。所以,这三句写景状物,以苏轼特有的豪放之气荡涤着读者的心胸。苏轼的《赤壁怀古》,在仰慕古英雄的时候,自然带出了自己的失意之情。结句“人生如梦,一樽不酹江月”,看似消极悲观,实质上是借佛、道思想放松自己,安慰自己,追求一种精神上的豁达。苏轼是一位集儒、释、道思想于一身的书生,在遭受“乌台诗案”的坎坷,身贬黄州之后,佛、道思想的清旷达观襟怀成了他在逆境中奋进的精神支柱。所以苏词“极超旷,而意极和平”,“人生如梦”为和平之语,是豪放之中透出的旷达。
北宋苏轼对词体的解放和对词境的开拓,给南宋辛弃疾词提供了更为广阔的创作天地。辛弃疾是一位叱咤风云的抗金英雄,维系他一生的就是他的抗金大业,他的词作也大多成为他抒吐爱国之志的载体。《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便是其中著名的一首。辛弃疾从小受儒家正统思想的影响,以抗金复国为已任,集“英雄之才,忠义之心,刚大之气”于一身,《京口北固亭怀古》就是辛弃疾壮志难酬的郁闷之作。结语“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作者以廉颇自比,吞吐出身置暮年,壮心不已的慷慨之气。“凭谁问”三字意即无人问,廉颇虽老,赵王在国家危急时尚能想起他,而在今天,又有谁会理解作者的这颗报国之心呢?此情此境,令人不忍卒读,涌起来的只是作者“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的苍凉与悲壮。
王国维曾在《人间词话》里评价“东坡之词旷,稼轩之词豪”,是很贴切的。
苏轼是文人,辛弃疾是文人+英雄(偏重于英雄气)。文人气质“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的多愁善感和英雄豪杰“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万丈豪情均可入词汇入豪放派的大流里去。苏轼为代表的文人词以诗入词,重诗情画意,辛弃疾为代表的英雄词以文为词,重叙事,喜用典故。苏轼把如画的江山和气字轩昂的英雄叠加在一起,以景衬人,山水壮丽,英雄俊朗。辛弃疾历数了孙权、刘裕、刘义隆、廉颇等诸多英雄好汉的成败旧事,写出了自己对国事的关注和自己怀才不遇的不平。辛弃疾写词多用典故,这其实是文人词的惯常写法,苏轼也是如此,只不过辛弃疾更突出些罢了。有人因此说辛词的缺点是喜好“掉书袋”了,这是不确当的批评。“怀古”篇中所用典故,意在讲述各路豪杰故事,抒英雄气慨,除末了廉颇一事以外,都是有关镇江的史实,紧扣“京口怀古”这个题目,全然没有炫耀学问的嫌疑,贴切自然。这也是辛词在词体写法的一次突破。
辛弃疾在词的创作方面作了许多有益的探索,使词章更为丰富多变。如他有意打破词的上下阕界限,《京口北固亭怀古》下笔即是英雄业绩,激发感叹,下阕亦为古人典实,旨在进一步推广意境,上下阕一气以贯之,与《赤壁怀古》不同,苏轼的怀古具体落在下阕,上阕重于写景,上下阕有较为明显的因景生情的章法结构。另外,辛词的散文句法和语言的口语化对后来词人创作也有很大影响。
北宋苏轼创立了豪放词派,南宋辛弃疾将它发扬光大,并在他们的影响下形成了繁盛的豪放词派,是中国文坛的一大幸事。
我们从“怀古”篇中洞窥苏辛词风,对于传播中国古代文化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
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行军作战后勤是第一位的,尤其是古代,交通不便,后勤保障更加困难。《史记》记载,秦始皇征匈奴时,从中原每运一石粮食抵达前线,路上运粮队消耗可达192石。汉唐开国后论功行赏,主管后勤保障的萧何、长孙无忌都是首功,地位要高于其他武将。
到了大唐盛世,唐太宗李世民在今新疆吐鲁番设安西都护府,武则天在今新疆昌吉设北庭都户府,分治天山南北,驻军数万。既然古代后勤保障如此困难,那么大唐对离中原万里之遥的新疆驻军,后勤保障又是如何解决的?
大唐如此强盛是有原因的,看唐王朝如何经略新疆
大唐都护府
屯垦戍边
据考古文献记载,唐朝新疆驻军无论军官还是士兵,都是可以携带家眷的,这些人成为屯垦边疆的主力。大唐在新疆的屯垦,历时百余年,遍及新疆的东西南北。北疆屯田在天山北麓,以庭州(昌吉)为中心,还有伊吾、轮台、清海、碎叶,共五大垦区。南疆屯田主要在天山南麓,以龟兹(库车)为中心,还有西州、焉耆、乌垒、疏勒以及昆仑山北麓的于阗,共六大垦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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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庭州屯垦遗址
羁縻政策
大唐在西域各小国实行羁縻府州制。由国王充任刺史或都督,并允许世袭其职,并在财政上有一定的自主权。但他们必须接受都护府的监领,战时有出兵出粮、提供后勤的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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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铁骑
国际货币
唐朝使用的铜钱,由于太重,携带非常不便。但是我大唐有当时的硬通货——丝绸(跟现在的美元似的,就是“面值”有点大,当时一斤丝绸能卖一斤黄金),丝绸重量轻价值高,极易携带。唐朝用丝绸替代军饷,运往当地卖掉,运输钱粮的事一个驼队就轻松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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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荣的丝绸之路
战力强大
大唐驻新疆的军队,待遇极高,只要是小卒也有爵位,战力强大。常驻军队不到五万,人数少,后勤自然压力小。但就是这点人,却抵挡住了强大的吐蕃和大食对新疆的侵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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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老的大唐将士
就算到了安史之乱,朝廷无暇西顾,河西和陇右的军队也被调去平叛,吐蕃乘虚切断河西走廊,新疆与中原断绝的情况下,我大唐守土将士依然孤守新疆40余年,直到这些白发将士无力再战。老兵不死,只是渐渐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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